上周，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问卷网对1948人进行的调查显示，对于高考统一命题，67.4%的受访者认为可以维护高考公平，83.9%的受访者表示支持。56.2%的受访者认为以往地方性加分有违高考公平，64.2%的受访者期待取消所有高考加分政策。（3月26日《中国青年报》）
　　
　　近些年来，通过推进高考统一命题来促进公平的呼声一直没有断过。有考虑到民意的因素，在去年9月公布的《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中，也将“2015年起增加使用全国统一命题试卷的省份”作为增加高考考试内容改革的举措之一。但事实上，根据权威业界的主流意见，目前来看，高考制度存在的最大不公平因素并不在于各地考试考不同的内容，而在于高考录取的分省招生计划仍然存在。如果处在高考录取终端的招生环节不根本改变，统一命题无非是将地区录取线的差异与不公以更加明显的方式体现出来。
　　
　　问题是，就是这么简单一个逻辑，业界也屡屡强调，多数公众不可能不明白，为何还要力推统一命题呢？况且因为各地区间教育实际和水平的差异，贸然统一命题或许还会造就更大的不公。笔者认为这源于公平缺失的群体焦虑下不得已做出的次优选择。
　　
　　高考公平是一种机会公平、起点公平，还曾被公众普遍视为不公现象比较突出的社会中一片难得的净土。但如今不少现象和事件则正在消解着公众着这种认知和共识。而随着社会发展，人们对不公的容忍能力也不如以往，且不说人们对加分腐败等直接伤害公平行为愈加厌恶，就是对高考制度本身存在的公平缺失，也是有吐不完的槽。在感觉公平缺失的心理语境下，如何做到公平也就成为了最大的问题和最大的民意指向。
　　
　　这种公平焦虑下的民意，可能表现为一种“除恶务尽”的朴素想法。比如，高考加分之所以被很多公众反感，原因大多并不在于给原本可以加分的学生增加了竞争砝码，而是事实已经证明这背后蕴含着巨大的腐败资源和空间，加分往往成为权贵者搞利益输送的表现，且操作过程往往是封闭，不公开，不受监督的。在加分公信力不彰的现实情况下，公众信不过，反正自己也很难享受到，为了捍卫稀薄的公平，不免生出“洗澡水和孩子全部倒掉”的心理，希望全部取消。
　　
　　类似于此，对高考统一命题的呼声中，相信也有不少这样的朴素考量。虽然知道各地区教育水平存在差异，统一命题也不是治本之策，但各地不统一命题，特别是高招录取资源丰富的发达地区的自主命题更像是一种特殊利益的隐性固化。统一命题，可以以此首先做到一种“形式公平”以求破题，这是对真正公平目标和原则的细化。调查中，49.9%的受访者认为可以使高考试题更加科学规范，40.7%的受访者表示会推进异地高考，36.8%的受访者表示会降低舞弊、漏题风险等数据正是追求次优的“形式公平”的一种体现。
　　
　　任何问题的解决其实都是“治标为治本赢得时间”，触动利益的改革亦无法一朝一夕完成，高考制度改革的核心实际上落脚于招生制度，而这背后又是强大的阻力，这决定了高考制度改革也有必要采取一种“渐进”的路径来平衡各方利益。目前有关部门所能做的，就是广泛吸收民意的智慧，有条不紊地纾解公众一时半会难以消弭的公平焦虑，并适时动“硬骨头”，不断压缩不公产生的空间，以真正捍卫高考制度的权威和公信。
　　
　　文/林旻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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