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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青年要如何思考人生意义?

来源:红网 作者:黄帅 编辑:林旻煜 2017-03-22 00: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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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史料,关乎青年命运最重要的文本便是著名的“潘晓来信”。1980年5月,一封署名“潘晓”的读者来信《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发表在《中国青年》杂志上。这封信用沉重、幽怨、郁闷、诚挚、激愤的笔触书写了人生痛苦和创伤,甫一发表,即引发一场全国范围内关于人生观的大讨论。从1980年5月开始到这一年的年底,《中国青年》杂志社收到六万多封读者来信,社会各界,尤其是高校,对这一问题的专场讨论不胜枚举。

  在此之前,有关青年命运的思考的经典文本是刘心武小说《班主任》,其文学价值不高,但当时在沉闷的文学奖抒发出伤痕情怀,无疑是一声惊雷。如果说《班主任》还在讨论如何与“四人帮”争夺青年的问题,“潘晓来信”则是直接将命题转移到个体身上,通过对其话语分析,能看到很多有意思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美国纽约大学比较文学系的王钦博士在《“潘晓来信”的叙事与修辞》中,已经谈得很深刻了,他指出:一方面,否认了自幼所接受的社会主义传统教育的真理性与合法性,“潘晓”也无法坚守住她给自己划定的孤独的“心灵世界”。另一方面,“潘晓来信”试图对于一种正面的个人主义话语进行洗白和拯救,这种最终归于悖论的失败尝试却凭借其“温情脉脉的面纱”而作为社会主义“年轻一代”的面目出现,消解了社会主义新人的规定性和正当性。

  本质上讲,潘晓的困惑在于个人话语崛起后却面临着当时社会对其的压抑,以及由此带来的困境,但从中看不到反抗的意味。被赋予了许多理想色彩的80年代,在其开端之时,是以这样一种迷惘、惶惑的姿态进入历史的,这的确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用王钦博士的话说,这就意味着——那些像“潘晓”一样“痛苦地”看到人生真相的孤独的个体,在他们从共同体的“骗局”中解放出来之后发现,自己只能等待着被资本的力量吸纳,面对市场的资本逻辑哑口无言。

  潘晓的困惑的根本在80年代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并在90年代以后伴随商品经济大潮出现了新的特征。很多人将“潘晓讨论”用“人生意义大讨论”的概念来解释,这没有什么问题,但在我看来,后者的概念范畴更广阔,潘晓面临的具体问题或许早已不存在,但作为一种整体现象的人生意义争鸣始终存在。

  2016年11月,我们中青报编辑部做了一期青年话题专题,这就是呈现在当年11月29日《中国青年报》2版上的内容。专题讨论名为“寻找人生意义不要落入虚无的陷阱”,话题由头是一个北大学生心理情况调查的结果——“北大四成新生认为活着没有意义”“30%北大学生竟然厌学,只因得了空心病”。北大学生被当成一个症候来分析,自有其典型的意味。但更重要的是,这个问题是普遍存在的,而时隔很多年,今日的媒体已经很少有在关于“人生意义”这样的宏大概念的思考及其评议。这个选题并不是为了呼应“潘晓讨论”,但这也是一个对当代青年人生意义思考的过程,实际上的确在网络上引起了一定的影响。

  从狭义的潘晓讨论到更广义的人生意义讨论,时代在变幻,但时代命题还是不变的。其中最大的区别在于今天的讨论是去政治化的,并且对个人话语有足够的尊重,这在潘晓讨论中是不可想象的。在另一方面,来稿和编辑在处理这个问题时,采用了更为具体和直接的方式,而不是试图通过哲学理论上的解释来回应青年人生意义的迷茫,而是切实提出改进意见、提出提高生活质量的具体方式。

  足够的宽容与多元化的立场,是今天面对人生意义讨论的基本思路。正如版面上一篇文章中所指出的:“有朝一日,如果每个年轻人都无需顾忌社会压力与偏见,可以自由选择人生道路,那自然不会有那么多人因理想与现实撕裂而陷入迷茫”,当作为一个整体概念的潘晓瓦解以后,才会有更多活在真实中的潘晓去解决自己切实的问题,这样既不会落入空心病的束缚,也不会进入盲目追求玄思而不解决实际问题的藩篱。

  文/黄帅

来源:红网

作者:黄帅

编辑:林旻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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