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考兵工厂之称的衡水中学最近在浙江开了分校。对此，各方反应五味杂陈。地方政府欢迎，这一点很好理解，成绩毕竟代表了口碑与荣耀。而老师多持谨慎的态度，杭州有位校长就不无激动地说，“居然把衡水奉为神明，还引进文化，简直就是浙江素质教育的倒退，他们准备搞军事化教育，把教室走廊都装上‘防跳窗’吗？”（4月5日《钱江晚报》）

　　对于衡水中学在浙江开分校，地方政府和老师的态度迥异并不奇怪。事实上，近年来，围绕衡水中学的争议一直没有停过。

　　2014年11月，中国青年报刊发署名文章“跳出衡中看衡中”，批评衡水中学是一所不正常的学校，是“反教育”的“高考训练营”和泯灭人性的“考试机器加工厂”，是应试教育的典型代表、基础教育畸形发展的缩影。

　　文章认为，应试之风盛行导致的不良后果是误导乃至扭曲了人们的心灵，使人们迷失了教育的本真，呼吁要改变教育的功利与浮躁，使众多类似衡中的变态畸形学校回归正常。

　　衡水中学的教育模式究竟如何？我们先看看教育部的态度。3月12日举行的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记者会上，教育部部长陈宝生有一个开场白：“我把今天的记者会看成一场‘考试’。各位既是出题的老师，也是阅卷、监考的老师，我就是答卷的学生，希望这场‘考试’是一场素质教育的考试，而不是应试教育的考试。”去年10月22日，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暨全国校园足球新长征大型系列活动在延安中学拉开帷幕。教育部部长陈宝生在书面致辞中指出：教育部把发展青少年校园足球作为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措施，作为推进素质教育、引领学校体育改革创新的重要突破口。可见，教育部长推崇的是素质教育。

　　衡水中学备受诟病，就是因为其做法与素质教育背道而驰，与现代教育精神相悖。单纯看成绩，衡水中学无疑是顶尖的。然而，衡水中学精确到分钟的时间表，准军事化、标准化的管理，无疑是对学生身体的一种摧残，是不折不扣的应试教育。近年来，衡中在安徽、浙江等地到处开分店，就是对应试教育的公然挑战。

　　围绕衡水中学的争议，实则是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的争议。这个锅由衡水中学一所学校来背似乎也不公平。放眼全国，安徽的毛坦厂中学如此，湖北的黄冈中学也是如此。谁家的高考录取率高，必然受到当地老百姓的追捧。

　　衡水中学走红，某种程度上是现行高考选拔制度的必然。现行高考制度弊端明显，比如，计划分配不合理，考试方式单一，录取机制上存在人为因素。也正因为如此，2014年8月，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其出发点，就是坚持立德树人，适应经济社会发展对多样化高素质人才的需要，有利于促进学生健康发展，科学选拔各类人才，维护社会公平，办人民满意的教育，努力建设人力资源强国。

　　说到最后，衡水中学之所以受到追捧，还是高考指挥棒在发挥作用。而高考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割谁的肉都心疼。这也是素质教育叫好不叫座，应试教育反而成了“香饽饽”的原因。在这样的教育语境下，空谈给学生减负是不现实的。

　　文/张卫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