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1日，一场旨在改善城市公共服务体验的“厕所革命”在成都拉开序幕，根据目标，所有景区都将在5月1日前配备厕纸和洗手液。然而，在当地人民公园，却发生了令人尴尬的现象，游客浪费和“顺”走手纸成风，园区还创下了7天消耗1500卷厕纸的“纪录”。（4月16日《成都商报》）

　　无独有偶，北京天坛公园因厕纸总“不翼而飞”，无奈安装了人脸识别系统，通过机器屏幕识别人脸，随后机器下部会自动出纸，出纸长度约60厘米，同一个人每隔9分钟才能取一次纸。说实话，真不想看到这一幕，继续在成都人民公园上演。一场厕所革命，本来是惠民便民的公共服务项目，最后却出现了“顺”走厕纸的事，实在令人大跌眼镜。每当这样的新闻出现，之前那些国外专门用汉语提示牌，提示中国人注意卫生、不可随地吐痰等的新闻，就浮现在眼前。在国内，一项简单的公共服务，要么中途戛然而止，要么就是得为国人量身定做些新花样。这往往揭开的是国人素质堪忧的浓疮疤痕。

　　当地管理部门统计，厕纸和厕所内的公共设施损坏，将会每年增添十几万的公共开支。供不起的厕纸背后，伤不起的其实是公共服务。每个人“顺”走那么点厕纸，“薅社会主义点羊毛”，看似不起眼、恍若不经意，其实直接“伤”的是公共服务。如果将“顺”厕纸的人归类为一个群体，那中途崩殂的公共服务也具有“集体人格”，这种集体人格的社会称呼是公共精神。如果公众将微不为人道的厕纸，揣进怀里，将公物理所应当、旁若无人地化为己有，那又何从去他人那里诉求一些公共精神？如果自我连这点约束也没有，社会充满了这类霸占、甚至可以说是盗窃公物的人，汇聚公共精神，凝聚公共道德，恐怕也是无从谈起。

　　免费的服务，一次又一次地沦落成供不起的服务，已然是国民之耻，如果任由其肆虐非为，只会蚕食公共精神，破坏公共服务供给的期待与信心。

　　很多时候，不是公共服务不够宽广为怀，而是免费受益的主体太过行为失范。主张使用人脸识别，可以理解为从“性恶论”出发，盖笼子、明约束，同样也可以认为是培植一种公共道德情操，进而为公共精神提供一种范本，这比高喊空呼素质更为具体，也更偏向于实际。而设置人脸识别一类的东西，也不一定是诋毁国民素质、误解世道人心，不正有句话说的是锁不防君子锁小人么？

　　古人有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谈的是防微杜渐、积善成德，但善举的实现显然更呼唤君子“慎独”。而当“慎独”稀缺时，用人脸识别促成、导向、重新找回本应属于个人面貌的“慎独”，也未尝不可。否则用心再良苦的“厕所革命”，也会被公众“顺”得个各个击破，分崩离析，而面目全非。

　　文/白毅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