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厕所革命”，南京已有177座一类公厕投入使用并免费提供厕纸。但记者探访发现，免费厕纸消耗量不小，除了如厕市民多导致用量大，还存在一些浪费现象。公厕该以何种形式提供免费厕纸，又如何引导市民节约用纸，成为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免费厕纸的浪费现象在各地都有，既与市民素质有关，也与公厕提供免费厕纸的方式有关，这两者又相互影响，说到底属于城市精细化管理的范畴。在寻找办法之前，首先可以确定的一个共识是，一类公厕理应免费提供厕纸，这是相关标准的要求，也是城市公共服务应有之义。所以，既不宜因噎废食断供，也不宜简单粗暴地“限量供应”，因为先来的市民多拿了，就不管后来的市民没纸用。

　　那么，怎么做才能既保证供应、又尽量减少浪费呢？各地有不少尝试，常见的有安排保洁管理人员发放厕纸，安装“刷脸”或扫码取纸的自助机器等，但也各有缺点：安排人员增加人力成本，“刷脸”机器可能涉及隐私信息处理，扫码取纸则给没带手机的人带来不便……现在好像还没有一种特别好的办法，是既满足市民需求、管理成本又很低的，总得在人力成本和厕纸消耗的成本之间做个权衡。

　　厕纸还不只是个经济学问题。它是城市生活品质的一个细节，就不光涉及城市管理成本，也体现了城市的温度，就不光要让市民“有的用”，还得用得“舒服”。举例来说，市民从管理人员手里领厕纸，往往不如自取的感觉好。可见，公厕管理在选择不同方式时，不光要考虑经济成本，还得考虑社会效果。

　　不同的管理方式会给市民带来不同的感受，反过来说，市民是什么样，也能决定管理方式有哪些选择。这里有两层含义，一是市民素质决定了管理成本的弹性范围，二是从人的普遍心理入手，能找到降低管理成本、提高社会效果的思路。把免费厕纸放置在洗手台边等公共区域，就比放置在隔间里的浪费要少得多。这既因为人在外人视线下表现的素质普遍较高，也因为大多数市民认为贪小便宜并不光彩，至少羞于被外人看见——前者是人性，后者则是社会发展因素。

　　仓廪实而知礼节。当社会物质资源丰富到一定程度，群众受教育水平高到一定程度，城市开始有了推广“厕所革命”并提供免费厕纸的条件，但相关管理成本仍有一个从高到低的过程，会随着社会的继续发展而持续变化。在这个过程中，城市管理方既应对匹配当时当地的“必须成本”心中有数，也应通过人性化的精细管理来给市民表现更高素质创造条件，用环境来助推文明进步。

　　条件不同，相同的管理办法未必适于两个城市，也未必适于同一城市的不同区域。我们或许找不到一个“完美”的通用办法，但总有几个共通之处，那就是重视人性的力量，用聪明的设计来遏制人们不守规则的冲动，相信市民素质会与公共服务的水平互相促进，再耐心一点，给文明多一点时间。在此基础上的城市管理可以有多种多样的选择，不仅公厕管理，在其他很多方面也是如此，用管理的精度焐出城市的温度，而城市的风格、风度和文明程度也从中得以体现。

　　文/吴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