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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面房

来源:红网 作者:胡浩 编辑:田德政 2019-03-03 20: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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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面房,是农历正月十五,我是一个人回老家的。父母和妹妹都租住在县城的家里。后天,我就要离开家回到校园了。

在公路边下了车,连接公路和村里的,是一条水泥砌成的乡间小路,这大约是十年前镇政府为村民们修筑的,现在踩起来还那么结实。小路两边的农田大多已经荒芜,长满了杂草,有些还生长了不少的灌木。只是有几块沿着水泥小道的农田种了一些村民日常食用的包心菜、豌豆、洋芋什么的。

沿着小路一直走了几百米才到了村口。映在眼前的是一片竹林,小路沿着竹林中央穿过,从小路进去,便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面房。我家在面房,面房也是我的家。面房大大小小有十几栋房子,全都是家族里成员的;每间屋子我都生活过,那里满满贮藏着我幼年的记忆。回想起来很温暖呢!

走进院子,脚踩着青石板,石板缝里长着几株杂草。石板路很宽,像一条街道。延路口向里一直有二三十米。路两边,一边是泥墙青瓦的屋子,木门一道接着一道,都紧紧锁着;一边是条石和泥墙修筑的二层小楼。都是典型的传统民居,屋子也是大门紧闭,已没有人住了,但保存得很好,没有垮塌掉。从左向右数去是三间并排修筑的屋子,第一间是大伯公家、也是最宽大的一间屋子,大伯公的孩子在县城里教书,三年前伯伯接了他去城里养老。这屋子的锁也染了一些黄褐色的铁锈,看来大伯公也是很少回来了: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大伯公家了,等着伯婆给我烧红薯吃。伯婆最喜欢我了,一到收红薯的季节,每天都给我烧红薯吃。有时候,还把伯伯从城里寄回来的给二老的牛奶都拿给我喝。几年前伯婆已经过世了。但我还是经常想起小时候伯婆给我烧红薯,讲故事,有时总会热泪盈眶……

第二间是二伯公的屋子,屋门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门也是锁着的,刚才在公路边的车站看见了二伯公,他在那里等车,到县城里的酒楼,参加今晚我曾祖母的九十大寿的晚宴。再往右走,是幺伯公家、我家、二公家、幺公家。

村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幺伯公和二伯公两家共四口老人还住在村里。临近的黄金坡、新房子等几个村落也还只有几户人家,大部分的村民都搬到县城里了。

回来的时候,幺伯公还没走,屋门是开着的。门前还有几只喂养的鸡在散行在门廊间。

走进屋子,我就喊着“伯公!伯公!在屋里没有!”;紧接着就听到里屋传来的回答,“哪个!”声音越来越近,此时我也走进了里屋,幺伯公正在向外走出来。“我,小军!”我回答道。

看是我来了,伯公流露出高兴的面容,急忙给我腾了个椅子。然后又慢慢走回灶前烧火,锅里煮满了红薯块,看起来都将要煮熟了。

“你哪儿开学哦?”伯公问起我的学业。

“25号”我回答说道,回想起上次伯公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读高中,现在我却已经是在读大二了。

“那快了,等你祖祖满了十走哇?”伯公又问道。

“嗯”伯公继续往灶里添着柴禾,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在学校好好读书,以后出来好好找份工作。”伯公一时又出屋子,我也在灶前帮着烧柴禾。我们聊了有一段时间,唠了些家常。伯公等一下也要去城里参加祖祖的晚宴,我们说好待会儿一起走。

我家的老房子已经垮塌了,在我七岁搬到新家后的,这栋房子又立了七年,在我读初三时因为常年的未经修缮,终于在一场暴雨过后一夜之间垮塌了,这是我后来听爷爷讲的。

昔日的房屋已经化作一地的长满了草藤的黄土,还剩下几块残垣,南瓜藤蔓爬满了泥墙。屋前宽阔的青石坝子,冷冷清清!依稀只有几只鸡在散行。屋檐下,好几个栓牛的石头孔,孤单单地立着,上面长满的青苔。坝子前方,一眼望不尽的农地、水田,长满着杂草,有的农地上生长的杂草一眼望去目测有我一般高。

不知下次再回面房,是否还能看到幺伯公和二伯公伫立门前守望的身影,估计,泥墙上的野草也会更高一些了。

文/胡浩

来源:红网

作者:胡浩

编辑:田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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