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在广东河源市文化广场体育馆路口，有路人发现，两名学生打扮的女孩在车来车往的路口斑马线上拍照，其中一人甚至坐卧在斑马线上，边爬行边摆造型。她们周围不断有汽车、电动摩托车驶过。这一幕被路过的司机拍下，视频很快在网络上热传，引发热议。@河源交警 发布情况通报称，二人已被口头警告和教育。（8月19日 观察者网）

民警在询问中得知，这两名女孩隔三岔五便会在短视频平台上刷到类似的“压马路街拍”视频。想到在斑马线上拍摄，也是因为在某短视频平台上看到网红博主在马路上拍摄的照片十分好看，想要模仿。女孩们对于美的模仿和追求本无可厚非，但冒着生命危险将斑马线当作网红打卡地，这样的畸形审美不免令人担忧。

当今社会，流量早已成为众所周知的财富密码，诸多网络红人便是搭乘着依靠受众注意力喂养的流量经济赚得盆满钵满。但受众注意力难以逃脱边际递减的效应，正常地展示美以及美好生活已经无法吸引大家关注，于是，为了满足受众的猎奇欲望，以出格方式博取关注的行为曾一度荼毒互联网生态，政府也对其进行严格管控。

但拔除了这些毒瘤后，猎奇流量法则并未失效，而是以一种更加隐秘且难以监管的方式继续留存。一些徘徊在出格边缘的网红依然活跃在互联网中，如在斑马线上拍照这一行为，其信息传播行为迎合了部分观众猎奇的欲望，视频也能为平台带来收益，自然会受到算法推荐，从而赢得流量青睐，此营收逻辑再鼓动更多视频创作者加入此行列。在此恶性循环中，未成年人作为观众，长期浸淫在被猎奇流量所绑架的畸形审美景观之中，模仿猎奇流量认同的，学习畸形审美认可的网红行为，便不足为奇。

营造天朗气清的互联网空间，或许不仅在于去除不良的信息传播行为，更重要的是，要重建互联网空间的社会规范和价值基石。在现实的物质社会中，相对健全的教育和法律制度能够有效约束人们的行为，并培育未成年人逐步形成健康的价值观。但在互联网世界中，网民们尤其是未成年用户，缺少对于某些共同的、终极的价值法则的认同，且容易迷失在商业利益和算法技术把控之下的消费主义价值观中。尤其是当前各视频平台对于有关“美”的标准化、算法化操控，容易引起未成年的盲目追求和跟风效仿。

正如人们常说的“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网络也不应该是“价值荒原”。重建互联网空间的社会规范和价值基石，不仅需要严格的治理手段，更需要每一个网民从自身做起，提升自身数字媒介素养，避免成为猎奇流量的一部分，解放被流量绑架的畸形价值观，为未成年们的健康成长打造以文明的价值体系为支撑的互联网社会。

文/王瑞琪（西安交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