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谦（华中科技大学）

在11月6日河南郑州市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上，一位社区书记讲述了“错过女儿成人礼”一事，“前几天我的女儿18岁生日，然而我却缺席了她的这场成人礼……”书记讲得很动情，数次哽咽，但网友却不买账，如今这位社区书记陷入了舆论漩涡……（11月9日 澎湃新闻）

纵观整场发布会，有关部门主管干部在通报疫情防控信息的同时专门作出表态，向工作和生活受到影响的民众致歉。针对当地疫情防控工作中“封控管控不精细、转运隔离不及时、资源储备不充分、物资供应不均衡”等一系列问题，郑州市政府副秘书长李慧芳表示：“我们深感不安并深表歉意”，将“全力解决群众‘急难愁盼’，坚决纠正并查处层层加码、一刀切等过度防疫行为”。然而群众忽略了发布会其他更重要的内容，反而关注到最后社区书记提到的“错过女儿成人礼”一事上，并在网络上引起轰动。这反映了一些政府宣传过度依赖“自我卖惨”“自我感动”，没有真正站在群众的角度，反而引起众怒的现象。

作为母亲，为错过女儿成长的重要节点而感到遗憾是人之常情，但这样的遗憾更应该在自己“小家”对女儿好好表达，而不是在新闻发布会上这样严肃的场合向社会公众交代。一段时间以来，“一刀切”的防疫政策让群众深受困扰：尿毒症患者无法透析、癌症患者买不到药、父母去世见不到最后一面……山西定襄成为密接的外卖员一天的流动报告令人动容，货车司机未戴口罩被罚两千而崩溃的事件令人心酸。不可否认，疫情之下所有人的生活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有人失去了自由，有人失去了生命。相比起这些，推出一个无法出席的“成人礼”的事例实在难以让群众共情。

反思整个事件，新闻发布会的稿子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和上级批准的。那么为何“成人礼”事件会被作为例子诉诸公众？一方面是管理层内部过度依赖“卖惨式”宣传。一些地方体制内部形式主义泛滥，事迹宣传、领导讲话成了固定套路。管理者为了求稳求快，不愿打破这种长期形成的路径依赖，一味地传承和延续。这样的文风浮于表面，对于工作没有好处也难以击中要害。正因如此，出现推出事例“自我感动”的现象仿佛“理所应当”。除此之外，领导班子“高高在上”，“何不食肉糜”的工作形象，脱离群众，不体恤民情的工作作风也是造成这次舆论漩涡的重要因素。社区书记错过的是女儿的成人礼，那么其他普通百姓牺牲的是什么？正如网友所调侃的：你失去的只是生命和自由，人家可是错失了女儿的成人礼啊！管理者并未将自己与群众联系在一块，造成认知的缺失，才出现了发布会上大谈缺席“成人礼”的事件。

说到底，群众需要的是政府的“承诺”和“定心丸”，是落到实处的政策与措施，而不是相互推诿，打太极、说空话的管理班子。对于因管理不当、政策失误造成的问题及时道歉，让群众看到政府作为管理者应有的责任与态度，这样才能拉近政府与群众之间的距离，才能形成合力攻坚克难。通过此次事件，我们真诚希望一些地方政府工作能够回归群众，拒绝“自我感动”式宣传，真正地为群众办实事、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