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亦寒（西南大学）

笑果文化脱口秀演员HOUSE(李昊石)近日在表演时，声称自己领养的两条野狗让他想起来八个字，“作风优良，能打胜仗”，被指疑似侮辱人民子弟兵，在网友间引发巨大争议。5月15日，笑果文化发布声明称，已无限期停止HOUSE演出工作，并向大众表示歉意。笑果文化表示，将无限期停止HOUSE后续一切演艺工作。（5月16日 观察者网）

网上许多人表达了对这种行为的批评，但也有一些网友在评论区表示，脱口秀是一种“冒犯的艺术”，希望大家大方看待，更有人认为社会公众的这种反应太过敏感，觉得“这种风气不利于演艺行业的大环境”。

查询词典，“冒犯”是指言语或行为没有礼貌，冲撞了对方。不过将“冒犯”作为一种艺术手法，其意义更偏向于讽刺、调侃，追求的是一种针砭时弊、刺中痛点，让观众亦笑亦思的感觉。但是当这种“冒犯”突破了社会底线和公序良俗，给公众的情感认知带来负面影响，就不能简单用“冒犯的艺术”来开脱。同时，这种行为也是法律所不能容忍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军人地位和权益保障法》规定：“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以任何方式诋毁、贬损军人的荣誉，侮辱、诽谤军人的名誉，不得故意毁损、玷污军人的荣誉标识。”

近年来，不少脱口秀表演因不当内容而引发争议，受到有关部门处罚，比如对女性发表低俗言论、涉及挑动性别对立等内容。创造笑声是包括脱口秀在内的喜剧创作的出发点，但不能作为创作的手段。喜剧表演艺术家陈佩斯曾在《人民日报》撰文谈喜剧创作：“表现和思想是有机统一的，千万不要把目的当成方法。有些喜剧创作，不注重结构和讲故事，仅仅用无厘头来解决故事中的矛盾冲突，想着怎样抓包袱‘挠人痒痒’惹人笑，这就会成为问题。”艺术创作上的本末倒置，使得急功近利的心态滋生，以至于突破底线、恶意嘲讽也成为了一些人制造笑料的手段。如果脱口秀从业者和观众被带入这样的逻辑陷阱，反而会给脱口秀行业带来更大的隐患。

快节奏的演出让一些现场观众在笑声中思考滞后，这当然不是否认观众愉悦身心的动机，但用这种低级的技巧来制造笑点，甚至后续引发了更多观众的不适，就不能用尊重艺术创作的态度来化解了。这样的方式，看似收获了良好的表演效果和市场回馈，如果被一些从业者视为行业发展的捷径，在市场竞争中大行其道，反而会造成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危害整个行业的健康，伤害那些尽心创作高质量作品的脱口秀演员。退役军人事务部官微分享过一位名叫“毛豆”的退役军人成为脱口秀演员的故事。“毛豆”在一档脱口秀节目中把自己入伍海军，担任炊事员的经历融合进故事中，贡献了“在索马里海域卤大肠”的经典段子，故事背后向大家传递出中国海军亚丁湾护航的事迹，打破大家对炊事员群体的刻板印象，节目播出后全网热度不小。用心感悟自己的生活经历，用情发挥自己对艺术的理解，高质量的文艺作品遵循着这样朴素的道理，却在引人欣赏的同时，迸发出深沉的力量，也收获了良好的市场反响。

对待走偏的表演创作，有关部门应坚持露头就打的态势，更需要广大公众的认真检视和抵制。这非但不是如一些人担忧的“限制艺术创作的空间、破坏行业发展的环境”，而是在启示广大文艺工作者如何平衡社会价值和市场参与，帮助营造高质量的文娱业态。一味地用“冒犯的艺术”为不当脱口秀辩解，不仅是在模糊事件的焦点，更是在伤害脱口秀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