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灿 (南京师范大学)

7月6日，是“诗词的女儿”叶嘉莹的农历百岁诞辰，不少官方媒体纷纷发文恭祝。在贺文中，媒体不约而同将其称为“叶嘉莹先生”，引起一小波讨论。

将优秀女士称为“先生”的案例不胜枚举：宋庆龄先生、冰心先生、杨绛先生、樊锦诗先生、张纯如先生……此前，关于“女士是否适合被称作先生”的话题，“正反方”已进行多次“论战”。赞同者认为，“先生”一词是由古代汉语演变而来，原指年长、有学问的人，或表“老师”之意。如《礼记·曲礼》中记载，“从于先生，不越礼而与人言。”所以，将优秀女士称作“先生”是一种尊敬。

不可否认，“先生”最初确有此意。但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到了现代社会，其语义发生多次变迁。根据《现代汉语词典》，如今，“先生”最常用的两个解释为：“对一般男子的尊称”和“称别人的丈夫或对人称自己的丈夫”。

问题便在于此。为何所有男性都能被称为“先生”，而只有优秀的、杰出的女性才能让自己的名字后跟个“先生”二字以示褒扬赞赏呢？

实际上，笔者之所以“再论”，是因为早在21年前，便有大家指出该说法的不妥之处。我国著名语言学家、《汉语拼音方案》主要创制人之一周有光曾公开发文《女士不宜称先生》，并直陈“这股风极其不妥”，原因有三：一是混淆性别，二是重男轻女，三是用词混乱。其理由、论述有理有据：有网友在看到相关媒体的公众号推文后，因并未细看，便误以为叶嘉莹教授是男性。此类误解也不止一次出现在宋庆龄、杨绛等人的身上。

女士不宜称先生，那该如何称呼优秀的女士？不妨就称她为“女士”吧。一般男子我们都将其称之为“先生”，但对德高望重的男性，我们也叫他们“先生”，如鲁迅先生、钱钟书先生、周有光先生；那么自然，即使我们对所有女性都称之为“女士”，面对极其优秀的女性时，我们也可以尊称其为“女士”。“女士”不是什么丢人的词汇，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语言。不称女士为先生，才能更好地看见每一个“她”。

一个迟到的生日祝福：祝叶嘉莹女士百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