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红网第六届全国大学生“评论之星”选拔赛参赛作品

10月26日，吉林长春。女孩着露背装在有轨电车拍照，有乘客不满，认为当时车上还有刚放学的孩子，如此“着装暴露、搔首弄姿”影响十分不好。双方发生语言冲突，并各自录制视频上传至社交媒体，引起网友的争议。女孩回应，想留下一些回忆，且认为自己的穿着并无不妥，若旁人觉得被冒犯，可以表明。（10月27日 澎湃新闻）

如今，社会包容度越来越高，“穿衣自由”已然成为了“政治正确”，任何人在穿衣这件事上都可以受自己的自由意志支配，不会遭到他人的限制和阻止。电车上的女孩身着露背装，自信地展示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袒胸露乳，违反公序良俗，这一点无可非议。反而是那位因她的穿着进行言语羞辱的乘客，用词夸张、情绪激动，在视频里显得十分刻薄古板，激起了一众网友的愤怒。

然而，女孩的这一行为当真无可指摘吗？并非如此。

有轨电车作为公共交通工具，并非私人空间，虽然穿衣自由不受限制，但是行为却无法实现完全的自由。车上人流量很大，在这里拍摄艺术写真，毫无疑问会给一般乘客造成一定的影响，甚至造成车厢内拥堵、带来人身安全隐患等等。不仅如此，在电车这样狭小的环境拍摄照片，不可避免地会让很多普通乘客“意外入镜”。在没有获得他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让他们成为照片的背景板，这显然侵犯了乘客不入镜的权利和自由。虽然当事女子事后回应称，“将照片中的其他人都做了虚化处理”，但这一行为仍然是不够礼貌和尊重的。所谓“拍照自由”完全站不住脚。那名出声制止的乘客，很可能也是感到了自己的权利受到侵犯，虽然表达不满的方式不恰当得体，却也不是无可理喻。

自由不可能是绝对化的。当我们置身于社会之中，群体性就必然带来规则，使自由被套上枷锁，有了边界。这种枷锁一部分成为了法律，而另一部分成为了道德约束。道德的尺度，向来不会白纸黑字地写在任何规章或条约上，而是在长时间社会生活的过程中，人们所达成的微妙的、心照不宣的共识，这个共识符合最普遍的公众的利益。只要我们仍处在群体中，就必定不可能不顾及这些道德准则，一味地做自己。将个体的自由无限放大，忽略了对他人和群体的尊重，“自由”便会变为了“自私”。显然，这位女孩将自由的度拿捏得很不好。

与之类似，不少人有过在地铁里被他人的手机外放声音扰得心烦意乱的经历，那些人也是毫无顾忌地越过了自由的边界，侵犯到其他乘客的利益。曾经我们只能暗暗指责这样的不文明行为，却无法强制其改正。但在12月1日起正式实施的《上海市轨道交通乘客守则》中，新增了针对手机等电子设备声音外放的禁止条款，对违规者进行相应的处罚。虽然新条例存在着不完备的地方，实施起来也有一定的困难，但是，却不失为一种好现象，自由的边界因此而明晰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关的条例一定会更加完善，越界行使“自由”的情况也将会慢慢减少。

但话又说回来，法规、条例总归是有限的，无法涵盖社会生活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也无法跟上新的社会问题出现的速度。营造和谐文明的社会环境，还是要靠每一个人自觉抵制不文明行为，给予他人的权利以尊重，在不影响他人的范围内行使自己的自由。

文/魏昕彤（苏州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