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会娟（重庆大学）

近日，名为“是小冰心啊”的用户在律师相关讨论帖中评论，“去做擦边直播吧”，称自己律师收入月入5000元，直播收入2万元左右，“没有直播，我在上海活不下去”，引发热议。4月20日，“是小冰心啊”在某平台发布视频称，评论只是当时开的一句玩笑话，自己25岁，为青年律师，有收入焦虑，但“我本身的直播内容是没有跳擦边热舞的”，直播连麦为解答一些简单的法律问题和情感疑惑。此外，她还为自己的言论道歉。4月21日，“是小冰心啊”再次发视频回应称，自己的评论被网友断章取义了，其本意是推荐同行去做直播，而不是教唆同行去“直播跳擦边热舞”，“以后大概率不会出跳舞+普法视频”。（4月22日 红星新闻）

欲评论是非，不如从事件主角的行为动机出发。观察“小冰心”B站主页的投稿视频，其上传的部分视频中确实存在以“跳舞+普法”的方式进行“引流”的情况。可以发现，在此次舆情风波中，在各大社交媒体平台上流传的、较具有争议性的影像，也是多从“小冰心”的跳舞部分视频中截取。正如“小冰心”所言，她采取此种剪辑形式是“为了留住观众观看”，“本身的直播内容是没有跳擦边热舞”。

如今，随着文娱产业的进一步发展，来自公众的注意力资源愈发稀缺。“眼球经济”成为大势所趋，各种与互联网账号运营相关的书籍浩如烟海，如何在注意力争夺战中脱颖而出，已经成为了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讨论课题。在各大短视频平台，我们常看到这样的视频——在开头放上一段较具有吸引力的视频切片，或者配合当下热门的“魔性bgm”，与本身主打的宣传对象进行衔接，此种剪辑技巧已经得到了广泛运用，近期颇具“出圈”之势的各大文旅平台，以及学校官方账号的部分宣传视频，也是如此。那为何后者为大众喜闻乐见，而“小冰心”的举动却引起了网友的争议呢？

笔者认为，用户“小冰心”的律师身份所具有的职业神圣性，与其选择“用舞蹈留住用户”的视频呈现带来的观感，存在一定冲突。随着各大直播平台的发展，如“颜值也是一种资源”之类的话语甚嚣尘上，不少男男女女投入其中，用精致的面庞、曼妙的身材曲线、如情人间呢喃般的柔情话语去留住粉丝，再通过直播打赏或其他方式进行变现。在笔者看来，这本就是一种“灰色”区域。上不涉及到淫秽行为，下也绝对不是无可置疑的职业，反对之声频频涌现。用户“小冰心”选择以跳舞方式进行引流，抓住了前台身份“青年律师”与后台身份“舞蹈主播”的观感差异并来回拉扯，从而引发网友围观，并利用此份好奇心理进行流量变现。本就欠妥的“引流”方式，在“破圈”之后，在网友间引起质疑或许也是一种必然。

也有网友认为，此事具有正面意义，认为其揭开了实习律师与青年执业律师的薪酬困境，“让大众知道，青年律师真实的生存状况，不是某offer节目呈现的那样，也不是各大影视剧的胡说八道”。确实如此。无论是从“小冰心”的“无心之言”，鼓励同行去做“擦边直播”，还是确实能看到并预见越来越多的律师从业者纷纷“出走”，与从事的职业行为产生割裂。然而，承认此事在揭露问题中起到的作用，并不足以成为对此种不当行为的“开脱”缘由。从大众对曾经阳春白雪般的官方“放下架子，用人民喜闻乐见的方式做宣传”的支持态度可以看出，大部分网友并不反感以此逻辑路径获得流量，但如何把握住“引流”的边界而不逾越，坚定遵守公序良俗，营造社会良好风气，也的确是一门学问，也值得各行各业运营人员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