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忠毅代表，马伟县长刚才的解答，您还有没有要补充的，他的解答您是否满意？”“不需要补充，非常满意。”1月4日，江苏省宿迁市泗阳县大剧院内，该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王业珍正在征询人大代表的意见。一场“向人民汇报，请代表评议”的电视直播活动在这里举行。(1月9日《中国青年报》）

　　江苏省泗阳县“向人民汇报，请代表评议”电视直播活动，作为一年一度的人大全会议程，这不多见。尤其是在近年来基层“两会”会期普遍压缩的情况下，还安排“一府两院”领导一个半小时的述职、质询和测评活动，这充分体现了对人民代表的尊重。这一以质询为重点的议程，是“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的生动践行，值得肯定。

　　在这场“质询县长”的直播活动中，首先安排“一府两院”领导述职，然后进入质询环节。并且，代表们不是一询了之，还对县领导的解答进行现场测评。这场质询，程序设计环环相扣，有始有终。最大的特点，是质询既对事又对人，既质询又测评，即在确定质询案由的前提下，请相关责任人作答，并对作答者测评。测评结果现场公布，一目了然，各得其所，避免虚而化之，让被测评人有触动和触痛感，让人大代表和电视观众有参与感。

　　《中华人民共和国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组织法》规定，在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举行会议时，代表十人以上联名可以对“一府两院”提出质询案；在地方人大常委会期间，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组成人员三至五人以上，可以对“一府两院”提出质询案。质询是各级人民代表对“一府两院”进行监督的重要方式之一。质询案必须写明质询对象，质询的问题和内容，决定了这是对事又对人的一种监督形式。

　　然而，监督在地方各级人大工作实践中，大都以审议报告、执法检查、专题调研、规范性文件备案和审查等方式进行，而法律明确规定的“质询”，事实上成了一个“非常规武器”，长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究其原因，不外乎这种方式既对事又对人，针尖对麦芒。顶真，怕弄砸了，走秀，亵渎了法律。两难之间，束之高阁。

　　至于对监督对象的个人述职和针对个人的测评，现行法律既没有作出明确规定，但也没有禁止。现实情况是，近些年通行的做法是开展工作评议和部门评议，这种对“一府两院”的监督，虽然也有一定效果，但对于人大代表对官员的监督，很容易进入一种隔靴搔痒，近似走过场的状态。

　　参加这一场“向人民汇报，请代表评议”的县人大代表共有290名，最后测评结果是这样表述的：“马伟（县长）满意票290票，李庆峰满意票290票，史明韦霞满意票290票……”根据报道中列出参加评议的名单，这省略号里至少应该有得不到满票的名单在内，才能与“问题一个比一个火辣，一个比一个不留情面”相吻合。如果省略号里都是满票，报道表述完全可以简略而“高调”，但那样的结果想必会有事前“模拟”的嫌疑，那是当前中央再提反对形式主义所不能容忍的。不过，笔者相信没有。

　　把“质询县长”列入人大会议议程，通过法定程序实施监督，是依法治国的必然要求。让既对事又对人的质询真正做实，使之常态化，是人民“阅卷”的一项制度保证，它能避免监督形式主义，为人大监督立威。它也是确立“以人民为中心”，树立人民主体地位的必要途径。

　　文/易国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