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媒体和舆论给予谢灵怎样的评价,是知识精英良心的代表,还是沽名钓誉的“刺头”,谢灵被称为“谢书记”一事的背后,都透露出浓郁的悲哀。
那些来自于大学教师的匿名或者实名举报信,为什么是寄给谢灵这个“假书记”,而非寄给“真书记”?不外乎两种可能,一者,教师向学校领导举报过,但是没有回应;二者,教师害怕报复,不敢向学校领导举报。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照见大学教师相对于行政领导的弱势,学术力量相对于行政权力的弱势。
在盼着谢灵出头的教师中,有一些是自身利益受到损害,有一些是基于正义感,但他们给谢灵寄的信件,要么强调“千万别透露我的名字”,要么干脆匿名。身为知识分子,对权力如此畏惧,性格如此软弱,无怪乎谢灵对“假如我站出来举报,他们是否肯出庭作证”产生疑虑。鲁迅先生曾说,“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这样的知识群体,别说离“真的猛士”远矣,就是与农民工相较亦是不如,谈何社会承担?
在盼着谢灵出头的教师中,也有一些人是出于争权夺利,怀着要“搞倒、搞臭谁”的目的。此情此景,不禁令人想起钱钟书笔下的三闾大学,无怪乎谢灵感慨,“被举报者的罪恶让她瞠目结舌,举报人的恨意也让她大吃一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学术,都被这个制度扭曲了。”细细品味谢灵的话,让人不禁悲从中来不可抑制,假如大学教师如高松年、汪处厚、李梅亭之流整日忙着勾心斗角,争名夺利,则教书育人从何谈起,公众对大学教育的期待何处寄放?
作为“刺头”的谢灵,她的个人遭遇更让人觉得悲哀。于谢灵而言,她只不过想做个“说真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正直的人”,但却身不由己地被推到了“谢书记”的位置,成了“一部分人的旗帜,一部分人的靶子”。备受争议的她,“拿全院最低的工资,做一辈子的副教授”,在许多人(包括那些叫她“谢书记”的人)的眼里,她的人生“很失败”。在谢灵的自嘲中,我们可以轻易读到类似鲁迅《孤独者》中那种属于知识者的落寞与孤独。
而这所有的悲哀,皆产生于高校“官本位”文化的土壤,这个土壤不改良,“谢书记”以及由其凸显的大学种种光怪陆离,仍会不断被复制。
文/赵勇锋
来源:红网
作者:赵勇锋
编辑:刘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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