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红网第五届全国大学生“评论之星”选拔赛参赛作品

11月6日晚，胡歌的粉丝观影组织“古月哥欠”观影团发微博宣布将退回约84万元的粉丝集资，而这些集资原本是计划用于胡歌主演的电影《南方车站的聚会》的宣传应援活动。11月7日凌晨，胡歌回复该微博，对这次数额庞大的退款行为进行解释，表示“任何非常规操作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演技好不好，作品行不行，我自己负责，自己承担”，“不希望用特殊的方式来营造盛世假象”。这一回应赢得了许多网友的赞许，也引发了网络上对于粉丝用数据堆砌成的“盛世假象”的热议。

在“古月哥欠”观影团的这条微博底下，可以看到在胡歌回应之前，许多参与集资的粉丝的态度是非常愤怒的，对于观影团给出的“违背了胡歌老师的初衷”“偏离了轨道”这一理由非常不认可。在热评里，许多粉丝激愤地表示这种行为非常打击粉丝积极性，并且对于集资会不会影响电影票房表示了担忧。

在粉丝和外界反应的“冰火两重天”中，其实是对于同一个问题的不同态度：粉丝的参与会不会造成“盛世假象“。对于单纯的电影消费者，他们赞赏胡歌的回应，是因为这种行为能让一部电影作品得到更客观更真实的评价，避免“盛世假象”；而对于粉丝则恰恰相反，她们关注的不是作品本身，而是艺人本身，她们希望能够尽自己之力给艺人的票房一个漂亮的成绩，所以才会采取集资应援这种方式，去支持票房，去参与宣传。

正因为粉丝比谁都在意偶像的“成绩”，所以才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为偶像赢得一张漂亮的成绩单。像胡歌这样的演员的作品是电影、电视剧，而更多的“流量明星”的作品就是数据了。在粉丝眼里，数据就是展示一个偶像热度和人气的最佳方式，这些数据包括微博转发量、点赞量、评论数，百度、新浪等各平台的搜索指数，相关视频播放量，热搜词条热度，榜单打榜等等。某些外人看来仅仅是一个数字的数据，在粉丝之间的对比中就是最有说服力的武器，谁过气了谁当红，都是靠这些数字来一决胜负。以选秀节目《创造营2019》第一名成团的周震南的全球后援会公开的明细为例，2019年7月到9月间用于日常数据维护的资金就有49251.8元，目前公开的用于为本月的某次体育类节目打投的金额已经高达51万元，”维持数据“的成本高得令人咂舌，而这也只是粉圈的常态，为了保持一张好看的成绩单，粉丝必须持续不断地砸进去真金白银。更有甚者为了在短时间内做出高数据，不惜利用榜单平台的技术漏洞“发水”。

这些用金钱和人工反复堆砌起来的“数据盛世“仅仅是追星女孩内部的狂欢吗？并不是。这些“唯数据论”追根溯源，还是大环境下对于数据的过分吹捧。品牌方找明星代言的时候会明确要求官宣微博必须”转评赞“达到某具体的数据，视频网站倾向于大肆宣传播放量高的剧集而不是质量更好的，各个平台各种巧立名目的榜单，各种活动各种方式的投票打榜，评价一个艺人逐渐从一堆形容词变成了一堆数字，表面上看是更加客观了，实际上是把一个人压扁了，把一个立体的人肢解成吸粉能力、带货能力、票房号召力等能够量化的成分，这个人其他的个性如何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虚假盛世”就像肥皂泡，不断地扩大膨胀，终归有一天会破裂。对一个艺人的评价还是需要回归他们的本职工作，回归作品，不仅仅是粉丝需要摆正心态，更重要的是社会各方都能够用更多元的视角来审视艺人，单单以数据评价人，未免也太不拿人当人看了吧？

文/邝焕然（中国人民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