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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糯米坨儿

来源:红网 作者:夏元秀 编辑:张瑜 2021-02-25 15: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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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乡下有不过元宵都是年的说法,当孩子们还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时,外婆已悄悄地泡好了糯米。“正月半,要吃坨儿啦。”外婆说这话的表情是喜悦的,她把汤圆不叫汤圆,而是叫坨儿,一如她喜欢叫我们表姐弟为莲儿、汉儿、秀儿、珍儿一般,随意又亲切。

听母亲说,外婆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漂亮了,外公十分疼爱,虽是农村,但重活总舍不得让她做,在米面稀缺的年月,元宵节这天,外公总会想着法子做碗汤圆关着门让外婆偷偷地吃,对于外婆的于心不忍,外公总是振振有词地说:“你只管吃,他们还小,吃的路长着呢。”

可惜外公不到60就走了,留下孤零零的外婆,“幸好有你们这些小把戏呢。”其实带我们外婆累得很,她一生育有七个孩子,孙子都带不过来,但她坚决把没有爷爷奶奶的我带在身边,“带一个也是带,带三个也是带。”为此外婆跟舅娘没少怄气。

没有了外公,外婆凭着女性特有的韧劲,带着孩子们都成家立业。像拉石磨这样的重活,她一个人也能胜任,磨糯米前的准备工作十分繁琐,爱干净的她一定要将石磨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拿出放在后院的破铁锅,烧一大捆干稻草,一大张白色的棉纱布也要洗净晾干。

所有的工作准备就绪,开始磨米浆了,大表姐帮着给米,外婆拉磨,吱吱吖吖的推磨声韵律十足。有时候外婆累了,我们也会跑上去帮着拉,胳膊腿儿短的我们其实只能帮倒忙,但外婆还是很开心,说笑声、拉磨声裹着糯米浆特有的清香涌出门外,就连屋檐下的凝冰都似乎是甜甜的。

洁白而粘稠的米糊缓缓流进磨子下的木盆里,待全部磨完后静置半天,倒出面上的清水,然后将洗干净的白纱布盖住,再将烧好的稻草灰覆于白纱布上吸收水份。

小时候,特别好奇,在这么脏的稻草灰的覆盖之下,糯米面为啥仍然那么白净,也问过外婆,外婆也解释不清其中的科学原理,以至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至今。

三天后正好是元宵节,终于可以吃糯米坨儿了,外婆会做三种吃法,一种是搓圆用清水煮熟后,加点白糖,白白胖胖,甜甜蜜蜜的,看上去好喜人,这是我们的最爱;一种是放白芝麻搓圆后放油锅里煎,金黄香脆,大人们都喜欢吃,往往还没起锅,舅舅们已经迫不及待了;还有一种是吃得最多的,下面条的时候,搓几个汤圆一起煮,外婆说,这样吃最扛饿。

不管是煮的还是煎的,外婆的糯米坨儿总是圆圆的。它不仅甜在心里,也暖在手里。小时候的元宵节似乎特别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糯米坨儿,不亚于抱着一个暖烘烘的小火炉。

小时候吃饭总喜欢端着碗到处跑,元宵节也不例外,外婆跟在后面,我端着白白胖胖的糯米坨儿,在雪地里边吃边看舅舅扎灯笼,那美好的画面,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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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元秀

编辑:张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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