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嫣(山东大学)
近日,一则关于杭州椰子酒店对女顾客造黄谣的消息在网上流传。根据部分媒体报道,有网友反映,杭州椰子酒店对女顾客造黄谣,称她房间有多名男性进入。酒店人员回应,起因系顾客未按时退房拒付延时费,前台和顾客起争执互骂,不明真相的网友起哄。12月9日,就该事件,杭州上城发布官方微博发布权威消息——网传椰子酒店与女顾客纠纷一事,经核实为2020年12月16日,酒店与一名顾客发生消费纠纷,事发后酒店已向当事人道歉。(12月9日《钱江晚报》)
尽管该事件的黄谣究竟由谁而起尚且存疑,但映射出的是社会生活中“荡妇羞辱”时有发生。“荡妇羞辱”是指人们贬低或嘲笑某些女性的一种可悲社会现象,在“荡妇羞辱”文化中,女性被羞辱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着装较为性感暴露、言行放浪,或者仅仅是谣传她言行放浪。比如,2020年上海CP26漫展上流出的“不雅”视频让作为当事者的女生饱受舆论的“荡妇羞辱”。视频中,拍摄者指责镜头中身穿JK制服的女生动作不雅,并呼叫保安予以制止。尽管后续该女生公开道歉,说自己并非故意博眼球出位,仍然不断有网友对其进行言语羞辱。
其实,“荡妇羞辱”并非什么新名词,此类文化现象早已有之。“荡妇羞辱”文化是父权制的产物,拥有深厚的社会基础,不易撼动,渗透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很多女性成为这种腐朽文化的牺牲品。当性骚扰事件发生时,讨论女性的穿着、女性的姿态,讨论女性出现的时间与地点,讨论女性的过往经历与自我管理;当女同事升职时,揣测其升职的正当性;当女性的着装性感时,奉劝女性“自重”,质疑女性的穿衣心理甚至职业……这其实都是在对女性进行“荡妇羞辱”。
“荡妇羞辱”文化还存在于对两性不同的宽容程度中,当男女双方共同陷入性丑闻,女性常常是被谴责与批评的焦点,男性却被忽略甚至被认为是受害方。在女性面临的一系列困境中,“荡妇羞辱”文化如影随形,女性的身材、衣着、婚恋和生育状况都有可能成为其遭受“荡妇羞辱”的切口。“荡妇羞辱”深植于社会之中,并在各个角落以各种形式上演着。
与此同时,部分女性的自我客体化也使得“荡妇羞辱”文化的枷锁更加坚硬。女性的自我客体化被定义为,“女性内化第三人对自己身体的看法,将自己当作一个基于外表被观看和评价的物体来对待”,并“形成对身体外在形象的习惯性监控”。在“荡妇羞辱”文化的长期浸淫下,有的女性在不知不觉中内化了这种腐朽文化,助长了“荡妇羞辱”文化的蔓延。
杭州椰子酒店事件中的前台与顾客,相互指责对方不自重,以女性的贞操作为攻击对方的利器,这其实就是“荡妇羞辱”文化经过女性内化后的鲜活案例。同为“荡妇羞辱”文化的受害者,女性本应凝聚起反抗腐朽文化的力量,但事实上,一些女性也沦为了“荡妇羞辱”的行为者,对其他女性释放更大的恶意。正如加·泽文在《太年轻》一书中所认为:很多女性意识不到自己也在羞辱和伤害其他女性,因为在男权环境中生活太久而不自知。
“荡妇羞辱”文化虽然为过错方提供了一把隐形的保护伞,让女性在维护个人权益时容易遇到阻碍,但女性绝不应屈服于“荡妇羞辱”,任由摆布。2020年,杭州一女子下楼取快递时,被便利店店主偷拍了视频并造谣“少妇出轨快递小哥”,视频传播甚广,谣言不断发酵,对该女子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但可幸的是,在该女子的积极维权行为下,造谣者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该女子能主动站出来,尝试突破“荡妇羞辱”的枷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以发声代替沉默,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荡妇羞辱”为女性塑造了一个更加严苛、不公的文化环境,其对女性形成的压力与伤害远不止出现在人们视野之中的那样。因此,要想摒弃“荡妇羞辱”文化,绝不能仅仅依靠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而需要社会多方共同发力,这个过程必定是艰辛且漫长的。
来源:红网
作者:王紫嫣
编辑:刘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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