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艾媛（南京师范大学）

身着破衣烂衫、满脸污泥的残疾果农卖水果为重病儿子筹钱；中年女果农向收购商下跪，乞求收购“滞销”芒果……这些场景来自四川省乐山市公安局沙湾区分局破获的一起“卖惨”摆拍案件。（2月27日 新华社）

近年来，诸多创作者们为在带货中牟利，炮制出大量的 “卖惨” 视频，这些内容故意营造悲情画面，以达到恶意引导消费者的目的。他们只需要一个可反复利用的剧本模板，几百元日薪的临时演员和简易搭建或低价租住的拍摄场景，就可以带来几何级增长的流量和收益。这种“低成本高回报”的运营模式成为不少网红和MCN机构牟利的手段，甚至形成了一条畸形的产业链。而由于网络平台特性，此类事件又一直存在着“发现难、取证难、定性难”的困境，成为名副其实的灰色地带。

与此同时，公众对于公益助农的善意和信任正在被逐渐消耗。在该条热搜的评论区里，有很多人留言表示上过当。北京阳光消费大数据研究院《2023农产品直播电商消费舆情分析报告》表明，在农产品直播电商消费舆情中，负面舆论最多的就是虚假宣传，占比高达52.48%。

在这场流量追逐的闹剧中受伤的是那些真正的农民。过去农民质朴、勤劳、坚韧不拔的形象正在媒介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被异化，甚至成为了制造矛盾冲突的工具。当公众的善意被反复消费形成“狼来了”效应后，真正需要帮扶的农民群体将愈发难以得到关注。在“大凉山虚假助农”案里，一些网红从外地低价购入蜂蜜、核桃等农副产品，假冒大凉山土特产，不仅影响了农民的实际收入更对当地农产品形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害。喧嚣过后，网红们拍一拍衣袖走了，只剩下一地腐烂的瓜果和无助的农民。

事实上，国家一直在为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而努力。2024年以来，依托“净网2024”专项行动，公安部组织全国公安机关持续开展打击整治网络谣言专项行动，及时发现查处借热点舆情事件进行造谣传谣线索，坚决整治自媒体运营人员移花接木、摆拍造谣等利用网络谣言进行吸粉引流、非法牟利等行为。

但为何依旧屡禁不止？因为还不够，还需要社会各方共同的努力。自媒体从业者应坚守职业底线，网络平台应加强监管力度，社会公众应重塑消费理性。只有多方联手，形成合力，问题才能真正得到解决。

闹剧落幕，希望苦难能得到正视，善良能得到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