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陆玄同

什么是清明？《岁时百问》中这样写道：“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其实，清明就是大自然变化的时令，也是二十四节气中比较重要的节气。从传统视角来看，它既是大自然的节日，也是人回归自然的精神诉求。

以前，我对于当下很多节日的感觉是麻木的，总觉得形式大于内涵，更何况还有过重的人为粉饰痕迹。尤其是像清明这样的节日，小时候印象不是很深刻。唯一的记忆，也就是上学时学到的那首妇孺皆知的诗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而至于路上的行人是如何的欲断魂，我仍然无法感同身受。

老家那边的祭扫（烧纸），往往是在十月一日，或者腊月二十五前后，形式也就是在坟前磕磕头、烧烧纸，毕竟没有见过那些逝去的长辈，所以诚心不足形式有余。记得小时候跟弟弟烧纸时，多是嬉皮笑脸的，并不肃穆。

对清明的认知，也是大了些后才了解的，比如历史的、传说的，习俗的，大抵知道了一些。但对于那种节日的悲痛感，还是不曾有过，清明的到来，也只当是个休假的节日，直到一位亲人的离去。

2013年，奶奶在病痛折磨中离开了。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冰凉到心底的战栗，生命的脆弱和无常。而往后的清明这个词，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也渐渐立体起来，凝重起来。

遗憾的是，自奶奶去世，清明节短暂的假期也没法千里迢迢回去在坟前祭扫，但心里的想念从来不曾间断。奶奶爱吃、爱穿，但家境一直贫寒，也不曾穿过吃过什么好的。我工作之后，刚要领工资，还没有等上我孝敬她，就溘然长逝了。这份亏欠便只能一直搁在心里。想来，照顾好爷爷，也算是对奶奶的告慰吧。但每年春节回家时，会在她坟前烧些纸钱，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生活无忧，没有病痛。

祭祀扫墓，这是千百年的传统习俗。我们为先人扫墓，也是为了将来有人为自己扫墓。其实，我们有时候害怕的不是生命无常，也未必对死亡就那么恐惧，我们只是害怕被忘记。

思念想念一个人，并非等到清明才想起。某个时间、某个场景，抑或走路、吃饭、睡不着的时候，想念的人的影子就会不经意闪现在脑海。

生死，是自然规律，也是谁也无法逃避的宿命。兔死狐悲，他们能走，不久的将来，我们也会走的，为他们难过，也为自己难过，今年我葬花，来年谁葬我。其实想想，人嘛，从自然中来，归于自然，天道轮回，悲戚无益。要紧的是珍惜当下，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对已故亲人最好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