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前度郎

3月底以来，有不少住在常州市钟楼区长江中路广景山庄附近的居民发现，路口出现了一条奇怪的斑马线，在道路中间错开分成两截，设有“向右看”、地灯、减速带等标记。这是新型z字形斑马线，可有效提醒行人过街环顾两侧、汽车减速让行，减少路段中间斑马线上的事故发生。（4月11日 光明网）

受根深蒂固的习惯影响，“中国式过马路”难题始终未能得到解决。中国式过马路”有两种表现形式，除了正确使用斑马线的基本规则没有得到落实，行人无视安全风险而擅闯红灯，机动车驾驶人员也没有做到礼让行人、减速慢行，最终导致在斑马线上发生安全事故的数量居高不下。公安部交通管理局2017年发布的数据显示，3年来全国共在斑马线上发生机动车与行人的交通事故1.4万起，造成3898人死亡，其中，机动车未按规定让行导致的事故占了事故的90%。

为此，各地先后展开了多轮整治行动，直指“中国式过马路”之患。不过实际效果远低于预期：几年前，北京市启动了“非机动车行人交通秩序专项整治”行动，调查显示，北京开罚行人“组团”闯红灯一年，七成人表示过马路的习惯变化不大，有的想起来就守规则，忘了就不守；有的则完全和以前一样。这些都足以说明同，行为习惯的矫正和改变，除了教化和惩戒，利用技术性的手段来进行规范，也是社会治理的题中之意和必要之举。实现治理手段的创新与升级，就应当尊重现实和规律，采取更有针对性的手段。

习惯养成为长期所致，矫正和治理自然也非一日之功。尤其对于公共治理而言，希望通过“一罚了之”的粗暴化的方法，自然无法达到理想的治理效果。治理“中国式过马路”的问题同样也是“细节决定成败”，取决于公共治理的智慧与能力，有时一个技术上的改进，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在韩国，设计师便给人行横道作了改革，将人行横道的侧边改为弧形，让它更加符合人们的行走习惯；而在日本，日本爱知县有50条人行横道安装了红色发光装置，可使交通事故死伤者至少减少四分之一；德国的柏林有一种“自动人行道”，它以每小时15千米或25千米的速度移动。

同样，这些做法国内也有不同形式的尝试，并取得了很明显的示范效应，比如针对“中国式过马路”的严重状况，有的是协管员拉起了拦绳；有的是交通警察设置路障；有的是构筑起了人墙。浙江温州市区锦绣路与西山路十字路口装上了“斑马线智能护栏”，当红灯亮起，栏杆自动降下，阻止行人横穿马路；湖北黄石大冶市交管部门在市区一个路口处设立了“喷水”装置。诚然，中国式过马路的根本原因，是守法和守规意识不强，即人们心中的“规则之墙”没有筑牢。然而，“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只有不断地治标并不断培养习惯，才能让守法意识转化为自觉行动。

对于“中国式过马路”的治理，理应坚持问题导向和目标导向，才能在方法制定上更加科学合理。严管重罚是一种手段，技术性限制与规范同样是一种手段，启用Z字形斑马线在技术上并不高深，跟德国式“自动人行道”、日本式“红色发光装置”一样，只是巧妙地进行了技术层面的小小改动。不过，恰是这些细节的改变，能产生意想不到的矫正和纠偏效果。从试点情况来看，“Z”字形斑马线的设置基本能达到“绕起来、慢起来、看起来”的效果，大幅增加了机动车安全视角，能有效避免视觉盲区，提升安全距离，增加反应时间，真正解决了“鬼探头”问题，这样的治理智慧和细节值得充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