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芸芸众生拥挤在娱乐的天花板下，混乱嘈杂。缺少古典文学的滋养，传统文化的润泽，大众文化味如嚼蜡，正逐渐令人感到窒息。

经史子集，上至《周易》《国风》，下至《三字经》《千字文》理应伴随国人的人生轨迹。但大众文化面临的困境是，资本市场正在将经典边缘化，文娱产业正变为网络小说的天下。氧气不可或缺，但它的浓度却在降低；经典代际传承，却渐渐没有传人。

经典文学的影响无处不在，它塑造国民性，它无声滋养着民族的品性。于个人，“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种无形的气质犹如氧气，维系历代大众文化的内核。纵使是明清时小说传奇，戏剧曲艺也并非横空出世无所依。而民国时大师们南渡北归，守护的那份书卷气，离开了经典将无法呼吸。而现代抖音式的大众文化，其间经得起世人检阅、岁月沉淀和考验的内容可谓贫乏。大众在此影响下像是婴儿，低幼化的灵魂取代了思考的头脑。

也许人不会因为无知浅薄而死亡，文明不会因为低俗泛滥而灭亡。但缺少经典正如同缺氧，对大脑会有不可逆转的损伤。人心堕入窄门，在狭隘逼仄中沉沦。“劣币驱逐良币”的定则在文化领域依旧适用，不难想象，大众文化“缺氧”，它将永远无法依健全的方向成长。而经典能使我们免于沦丧。

一时半会看不出缺氧的症状，不能因此断言自己是健康。艾里希·弗洛姆在《健全的社会》中言明：“人们一旦被某种文化驯服，再难以觉察生活的异样和自身的无助。”目前判决本国“只有大众没有文化”有些矫枉过正；但不得不说，经典式微，其复兴流于形式，空泛肤浅，气息奄奄，符合“缺氧”的症候。

我们并非是要人们对经典唯命是从，也并非要迫使众人简单地代圣人立言；而是想让大众文化在风起云涌“创新”的道路上勿忘经典的存在。纯氧式的呼吸环境也许有害，但无氧的环境对人定是绝路。

大众定要珍惜经典，莫走进契诃夫昭示的圈套，“轻易得到的东西，人们往往并不珍惜”。当前，我们的大众文化有向好的一面，激浊扬清，优质内容正在沉淀；却也面临着“缺氧”的危机。部分狂热粉丝文化和少数变质的偶像文化正一次又一次地冲击人们的心理防线，警醒我们大众文化的发展方向可能是复兴，也可能滑向“暴民文化”的深渊。我们多少有些许“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悲凉，人们的注意力在瓦石而非良玉上。

经典能医好大众文化吗？我无法肯定氧气是灵丹妙药。但我知道，窒息而死终究无法起死回生。少了莎翁的不列颠不再“英伦”，没有读过《红楼梦》的人生多少有些不完整。面对缺氧的大众文化，人们得加快从“填鸭式”的娱乐文化深井里出逃，享受经典文化给予的“氧气”，大口呼吸。从而被经典浸润，让阅读成为生活指南。

文/奚琪 （华中科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