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曦（湖南师范大学）

近日，网购平台出现一系列“情绪倾诉发泄”的商品，价格在3至5元不等，其中一家花3元就能畅聊30分钟至1小时左右。不少网友下单购买，向网络上的陌生人倾诉情绪。（3月23日《中国新闻周刊》）

网友对此类“生意”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觉得花钱让自己发泄一下情绪，让工作、生活的压力得以释放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有人认为这种“光听人说话”就能赚钱的方式没有价值和技术含量，而且不能做到真正的解决问题。而笔者认为，“3元树洞”的情感价值远高于生意性质，且这种“生意链”能够存活和发展的原因和意义值得深思。

据一位卖家讲述，在做“情绪倾诉”生意的两个月时间里，不少顾客都反映“聊过之后觉得心结打开了”。可见，这种“树洞”不是买家单向的输出，也不是“自动回复”能应付过关的，而是一种互动机制，能够形成沟通，需要商家真正花时间和精力去了解顾客的故事，并且给予一定的开导和安慰。如果一位商家或者客服在短时间内接连跟多个顾客进行聊天，听他们倾诉，那这其实对商家的精力、耐心等素质都是一种考验，且同样作为一个普通人，接收的不同人的信息和经历多了，难免共情，耗时耗力。所以尽管一个人30分钟倾诉只需3元钱，但是这3元钱是花在跟不同顾客聊天内容的个性化订制上，赚的不多也不冤。况且如果真的通过这样小小的聊天窗口，能让人们把积压在心头的情绪垃圾得以释放，能“想开了”，那么这给顾客带来的长久的抚慰和积极的情绪价值远远超过了当初寻找树洞所花的几块钱。

这种“小本生意”在今天能够存活和发展，能够一定程度上代替更专业的心理咨询和“不花钱”的写日记等宣泄方式，是因为它能让普通人花最少的成本得到来之不易的心灵抚慰。在快节奏的社会里，每个人在不同阶段都会面临他人无法理解的压力，焦虑和迷茫更是常态；更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渐疏离和陌生，因而面对长久积压的情绪垃圾，个人可能找不到也不好意思找哪怕是一个人去倾诉和排解。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花钱买一段时间，“租”一个倾听者或者树洞，在确定的购买时长内心安理得的讲述自己的故事，与其说是一种消费，不如说是一种心安——无须担心职场中的勾心斗角与“小报告”，也无须因“向别人传递了负能量”而惭愧，只需要利用这样短暂的时间释放自己，甚至与自己和解。聊天框另一端的商家可能也无法真正解决买家的困境，但有时简单的回应和鼓励就能够让人瞬间“破防”，毕竟这在现实中已成为奢侈品，因而传递给顾客的时候，早已充满无穷的力量。

“3元树洞”是生意更是真情，是一些愿意倾听的善者，在快节奏时代里，给人们提供了一个短暂的宣泄平台。笔者认为，这种“情绪生意”的初衷无须质疑，相比之下我们更应该思考的是，如何在线下也能让人们的表达欲和交流欲不被过分压抑，如何打破人与人之间的屏障，让人们在现实生活中也能得到陪伴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