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源

经常听到身边人抱怨：“这人工智能简直是人工智障，写出来的东西一点儿人味都没有！”的确，每次使用大语言模型生成一段文字，总觉得说不出来的奇怪，明明是一段逻辑很通畅，甚至有很多寻常人很难想到的创新点的文字，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是AI的生成物，而不是人写的呢？这样缺少“人味”的AI写作，未来将如何发展呢？

提及AI写作，大家并不陌生，现在互联网上有很多人工智能大模型可供AI写作，国内有文心一言、智谱清言、讯飞星火等，国外有ChatGPT、Grammarly等。这些大模型简单易上手，被用于很多场景中。老板要个报告？没问题，先用AI写一版看看能从哪些方面总结。要交个文字作业？没问题，先用AI写一下提供下灵感。紧急要发言？没问题，先用AI写个发言稿应付一下……然而，得出来的结果往往不满意。这写得太不连贯了吧！这写得太没文采了吧！这太生硬了吧！这也太不适合口语表达了吧！诸如此类问题其实都出在AI写作缺少“人味”上。为什么会缺少“人味”呢？

AI写作的基本原理，是将训练数据输入到深度学习模型中，通过学习数据的模式、规律和语言结构，模型能够生成与输入数据相似的文本内容。它的训练数据可以包括大量的文本文档、书籍、新闻文章、社交媒体帖子等，甚至还可以包括特定领域的专业文献和技术资料。通过对这些数据进行学习和训练，AI模型能够掌握语法、词汇、句子结构等语言要素，并能够生成与人类写作类似的文本。

这样输入-处理-输出的模式就好比嚼菜后又吐出来，其实生产出来的东西除了符合指令要求外，就是个模仿人类写作的空壳子，缺乏情感，缺少创意性表达和观点输出。虽然人们可以通过进一步细化口令，获得更加令人满意的“成品”，但是却感觉仍旧缺乏什么。譬如，文学类的表达可以通过输入“使用修辞手法、增加人物情感”的指令，使原来生硬死板的文字变得富有文学韵味和人的情感，但始终换汤不换药。因为每个人的思维方式和情感表达都是独特的，而人工智能大模型的思维方式是框架式的，是按照数据调动处理后再生成的成品，是跳不出训练数据的“束缚”的，始终会缺乏像人一样具有独特性的创造力。

同时，人工智能大模型的情感表达是类人化的，是根据训练数据来的，是死的，是一般泛化的，比如，通常而言，面对落叶，训练数据里大多都是忧伤的，于是AI写作所呈现的情绪也是忧伤的，但人却不一样，人可能因为叶落时的苍凉景象而感到忧伤，也可能因为叶落归根而感到对生命回环的敬畏，更有可能因为叶子落下时美丽的弧线而感到欣喜。另一方面，我们会发现AI写出的文章，往往有着过于清晰的逻辑和条理，往往缺乏人类写作时的跳跃性思维，这就好比“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太过完美反而不具有“人味”，也缺乏发散性联想，比如指暗语和话外之音等。

AI写作在遣词造句上往往非常标准，经常可以看见满篇的“首先”“然后”“最后”，一个“综上所述”收束全篇，这不是说人的写作不会用词标准，只是说每个人的写作不会只有一个范式。此外，AI写作工具还缺乏文化和社会背景知识，可能会误解一些文本的含义，导致生成的内容“牛头不对马嘴”，更严重的是会不符合一些社会伦理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尽管AI写作有时会缺乏“人味”，但不可否认的是，AI写作有很多优点，比如可以快速生成，提高写作效率，可以定制化地服务用户等等。那么如何发挥AI写作的最大效能呢？我们可以根据AI写作的特点，在合适的领域使用它，就像专人做专事一样，让其做一些不注重创意表达和情感抒发的文字工作，比如会议记录、通告、公文写作等，提高效率和准确客观性，还可以利用其进行写作辅助，如自动完成文章框架、内容生成、文献整理等，减少写作者的负担，使其能更好地专注于文章的核心内容。

虽然现在有很多人工智能可能会淘汰掉人类写作的观点，但实际上“机器味儿”的AI写作无法独立创作出有“人味”的作品。同时，新时代永远呼唤新的观点，依赖训练数据的AI写作表面上在写出原来没有的句子，但输出的不是观点，不是独特的情感表达。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们可以在特定领域使用它，辅助写作，充分释放科技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