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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满意”一只跳不起来的跳蚤

来源:红网 作者:猫之鱼 编辑:刘艳秋 2014-08-14 00: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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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省新郑市龙湖镇居民住房深夜遭强拆事件,今天晚上出现戏剧性变化:被不明身份者将自己和妻子扔进坟地的张红伟,今天接受法制晚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自己的行为犯了错误,对不起政府。此外张红伟称,今天下午已经和当地政府就赔偿达成协议。张本人表示:“我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8月13日《法制晚报》)
  
  张红伟与当地镇政府达成了赔偿协议,并表示对这样的结果是满意的,按起来说,也算是令人欣慰的。尽管没有更多的细节报道,我们不知道当地政府是如何沟通又赔偿的。或者心中难免各有相似的联想,但,又能苛责张红伟什么呢?一个有血有肉的要生活下去的人,我们很难要求他必须以难以预估的代价坚持下去,来体现他的血性,实现我们每一个人面对政府权力无力感的诉求。其实,在媒体关注之下,能换回一点实惠的赔偿,对于一个鲜活的个体来说,我也难以回答是否值得。
  
  但这事仍有令我郁结于胸的地方,令人压抑到窒息。我对电影蒙太奇叙事手法的个人理解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于纽约,一个女人于日本东京,他(她)们迎面跑来,经过剪辑果真便有相拥而泣的瞬间。而现实生活中,这种蒙太奇手法令人目不暇接,转换切割的频率之快,我等愚者只盼着在大脑中装一个职能的芯片,也许是我们看不懂这个世界,也许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试图让人看懂过。
  
  前一日,张红伟夫妇惊魂自述仍在耳边,半夜三更,不明身份,撬门入室,坟场墓地,夷为平地……这是何等悲惨和惊悚的画面?
  
  前一日,当地政府通报:漫天要价,阻挠施工,违章建筑……这是何等的义正词严,言之凿凿。
  
  前一日,一对夫妻在房屋被夷为平地的瓦砾堆上,痛哭流涕,互相搀扶,几块方砖搭起的炉灶是如此格外刺目,一双放在残垣上的碗筷是何等令人揪心。
  
  前一日,当地政府删掉了第一次通报的所有内容,承认媒体报道属实,责成镇政府沟通……
  
  而今天,张红伟“对不起政府了”,我们想知道您究竟是对不起至今身份未名的、强行把他们夫妻二人赤身裸体带走、而不予追责的“政府”,还是对不起与他沟通后拆迁标准补偿与前一致的政府?而即便现在,我再看当时的图片,仍然是心潮澎拜,我并不以为张姓夫妻的泪眼,会因为他们的妥协而显矫情,这应该是任何一个失去家园的人,应有的绝望与无助。
  
  多年前,赵作海案曝光后,沉冤昭雪后的赵作海,见人便鞠躬如也,常说的也是“对不起政府”这句话。赵作海所以成为一个对政府常怀感恩之心的人,倒不是他因蒙冤入狱获得了国家赔偿,而是作为一个傀儡他知道他的命运的提绳掌握在谁的手中。与赵作海一样,他要生存,要继续生活,他还有很多公民权利需要在当地政府的关照下能得以落实。只有让政府满意了,他才可能满意,也许,经历了一场夜半惊魂之后他所能说的只有这句正确的话了。而这点人生的感悟却是墙倒屋塌换来的,虽几经挣扎,无非都是同样的结果,不知道他有没有悔不当初的感受。
  
  不论是“温水煮蛙”还是“跳蚤”实验,假如面对生活,我们所得之经验:个体不过只是在温水中逐渐失去感觉的青蛙或者一只再也跳不起来的跳蚤,那么,正如初秋的骄阳,穿过厚密的雾霾照耀在充满暴力的黄土地上一样,只好沉默不语了。
  
  文/猫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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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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