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政协小组讨论会上，一向幽默风趣、敢言的崔永元委员一席话，震惊不少教育界人士，谈到在衡水中学一次做节目的见闻时，该学校里“严格规定了各项动作时间，比如大厕3分钟，小厕1分钟。晨跑人手一本书或一张卷子，只为在停下来休整或等待之时，看课文背单词。”并借用教育界人士的反问：“这样的教育，能培养出人才吗？”（3月11日《今日早报》）
　　
　　从崔委员的描述中不难看出，衡水中学之所以能以优异的升学成绩傲视国内，是以其在校内搞军事化管理，以至于连学生大小便时间都设限为代价的。可以说，衡水中学的管理和教育细节是时下各种应试教育形式的集大成者，甚至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虽然每年有一大批孩子都顺利进入国内知名、重点高校，甚至是清华、北大，但如此培养的人才充其量就是个考试的高手、应试的机器，能说是面向“四个现代化”的人才吗？
　　
　　从北大“卖猪肉倌”到清华“偷车贼”，从传统的人才视角看来，都不能算是出人头地、成了人中凤凰了吧？但“行行出状元”又是一种说法，这大概不能一概而论，由此就可以看出：考出好成绩，上了名校并不一定等同于人生已然成功。更何况衡水中学是通过如此“不人道”的教育手段取得所谓的“辉煌”，岂能不让人忧心？
　　
　　毋庸置疑，在目前的社会大框架之下，一个普通农家子弟、尤其是寒门学子想“鲤鱼跳龙门”，实现阶层上移或改变祖辈生存的境况，通过较高的考分，上个知名的大学确实是顺利进入城市、谋得较为体面生活的有效途径，这可以说是类似衡水中学们得以生存发展的重要社会土壤，也是为人所追捧的根本内因。要改变衡水中学们极端的应试教育手段，需要教育行政部门的及时干预，但更重要的是：要铲除它们得以生存、繁衍的土壤。
　　
　　除却老调重弹的推进教育均衡化发展之外，起码还要破除二层障碍：其一，教育评价体系需要重建。结合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回答好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人才，树立一种立足岗位、钻研实践的人才评价观，“人生是一场马拉松，初期的领先不一定就是终点的冠军”应成为引领大家终身学习、拼搏的人生信条；其二，大力发展职业技能教育，并努力建设一批重点、知名的职业院校。这不仅是发达国家的先例，也应当成为我们的一面“鉴镜”，在全社会形成“一身好技能等同于一本好文凭或胜于好文凭”的群体认知。要推进绝非易事，需要教育体制综合改革，积极推进的勇气、决心和魄力。
　　
　　实际上，对于“和衣睡3年”的衡水中学式教育，其实与古代科举时代的“头悬梁，锥刺股”并无实质区别，刻苦攻读图的是“金榜题名”，折磨的是身体，压制的是人性，是与现代教育格格不入的反人性化教育方式。恐怕培养出的除了书呆子还是书呆子，这样的人如何在社会立足？如何在科技时代创造、创新？相信教育界人士的质疑和与笔者有同样的隐忧。
　　
　　刻苦勤奋本是值得鼓励的学生学习的良好品质，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和衣睡三年”、“大厕3分钟，小厕1分钟”、“晨跑人手一本书或一张卷子”，这简直是一种近乎变态的痴狂，但学生们愿意这样么？学校乐意这样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要回答好这个问题，或许教育部门和全社会要先作出改革、改变。
　　
　　文/徐义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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