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10月30日《中国青年报》报道:10月28日,四川启动“童伴计划”项目,从10个县的100个村分别选聘、培训一名“童伴妈妈”,每人负责一个村的留守儿童,目的是弥补留守儿童的亲情缺失。
著名教育专家熊丙奇表示,要解决留守儿童的问题,从根本上来说,需要国家完善监护体系,让父母外出后能够将孩子委托给符合法律要求的监护人。这话也没错,但总的感觉,还是有点偏大。符合法律要求的监护人难道不是孩子的父母吗?作为第一监护人的父母还活着,却去寻找其他的符合法律要求的监护人,这不是舍本求末吗?
当然熊先生这句话,是以“父母外出后”为前提的。我们一直颠因倒果讨论留守儿童的社会问题,着眼点在留下来的人身上。事实上,走出去的人的问题解决好了,哪还有留下来的问题。造成留守儿童这一严峻社会问题的原因很多,城乡二元分隔的户籍制度“首当其冲”。佛家讲“菩萨畏因,凡夫畏果”,这一具体的恶果,实际上来自城乡二元分隔的户籍制度这一恶因。
我一个远房表哥就是外出务工者。如果要杜绝留守问题,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农村照顾孩子和老人,他生活在信息闭塞的小山村里,那他就要靠天吃饭;另一个他带上孩子外出务工,可是,城市做好接待他们的准备了吗?
不错,对他们的称呼随着时代的演变发生了变化,从盲流、农民工、外出务工人员到城市新居民,越来越好听,越来越有包容接纳感,而事实上在宣传稿里的称呼,离现实还有很远的距离,农民工的权益好像一直也都在宣传里。
我们的城市没有贫民窟,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前两天,我们这里正在大张旗鼓地改造最后一片棚户区,那里主要生活着外来人员,他们又要流离失所了。城市里只有为农民工提供的工棚,工棚是住劳动力的,不接纳家庭,这些人失去了劳动力价值,工棚也就不存在了。贫民窟可以住家庭,但城市政治美学的设计师们,不允许他们安家落户。
我表哥是70后,随计划生育政策的实行,生育低峰出现,如今他们村适龄入学的孩子不多了,开始撤校合并,各村的孩子都要走十几里山路去镇里读书。我所在的城市也在合并小学,剩余下来的教育资源仍然没有农民工孩子的份,学籍、户口证明、房产证、纳税证明,甚至无犯罪证明等等一切人为的、制度的歧视、不公把他们排除在外。公民工在如此逼仄的环境下,也只能留下孩子、老人带着满腹的乡愁了。
您知道我们山东作为全国经济强省,小山村的留守老人是啥样的吗?青壮劳力外出打工,老人在家看门护院,山坡下最简陋的小石头屋子,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一个个蛰伏在山坳里的石头房子,低矮破旧,泛着暗淡的失血的白光,像极了坟墓,不错,那是活着的人坟墓。有很多老人,病了也就病了,死了也就死了,一切无声无息。老人的孩子远在陌生的城市里,因讨薪、因治安、因评比他们被驱逐、被歧视,居无定所。城市里没有他们的归宿,因为他们没有进入这个城市身份上的资格证。
鄢烈山先生曾经愤怒地指责:“一没有战乱,二没有发生大饥荒要各自逃生,何以会出现这种不合人道、摧残人伦、损害人权益的社会问题?”
这实在是一个太沉重的问题。农民世世代代成为提供劳动力的工具,且不说他们自己在城市里活得咋样,老人在孤苦中日渐凋零,孩子在没有呵护下日渐长大,这些输在起跑线上的孩子,没有享受公平教育的机会,除非有意外,否则他们仍然是和父辈同样的命运。鄢先生说“这是最大的伤天害理”。
我表哥的孩子,见到我就会问:“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如何让所有的留守孩子都找回母爱?我们的国家、政府以及社会,你们有答案了吗?
文/猫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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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红网
作者:猫之鱼
编辑:夏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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