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微信公众号“真实故事计划”通过征集网友的春节愿望清单，发现很有一些90后年轻人不再空手回家过年，而是选择给家人置备眼霜、高跟鞋、按摩椅等新年礼物。

　　乍一看，该结果不足稀奇。因为不管哪个年代生人，在回乡送礼的问题上都容易达成一致。亲人间礼物往来，暗合了传统的人伦内核，承载真实的日常和情感重量，是民族文化的深层基因。在喜悦的节日里，种种情感的细部麇集在大大小小的物件上，缝合家人的离别与生疏。授受之间，浓缩了太多的欢欣和悲苦，饱含人生的百味杂陈。

　　春节回家的礼物，一定程度上还对应着某种亏欠。过去因鲁莽和不稳重出言不逊，伤害了宠爱自己的至亲；子女在父母需要照顾的年龄在外打拼，亲恩难报；两地相悬，沟通不畅，长辈有操不完的心，在岁月侵蚀下开始白头。久而久之，愧疚成了游子对远方亲人最大的感受。在中国，人们鲜以肢体和言语直接抒怀，礼物代替表达乏力的子女代偿经年累月的角色缺位，使不同代际在情感世界里得以联结。

　　被搁置的亲情需要有所附丽，但礼物的作用只是一时的，更不要挟以自重，让其成为释放“愧疚”的工具。这样的操作，不难沦为一种心理慰藉，并无多少实质性作用。与礼物相比，家人更迫切得到的，是年轻人的关怀与陪伴。而日常问候、每逢节日的团聚即是他们最乐见的礼物。

　　文/孔德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