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据媒体报道，一些地方援助湖北医疗队的女性医护人员集体剃光头的视频，在网络上引发不小的争议。这些姑娘中，有一些是90后，有的还是即将结婚的准新娘，但为了在一线抗疫时工作方便，含泪和其他人一起舍弃了一头长发。这些视频中，她们露出光头合影。这样的画面令人心疼，也引人深思。

无独有偶，2月12日，武汉晚报发布一则人物特稿，标题是《流产10天后，武汉90后女护士重回一线：总有人要拿起刀枪上战场》。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肿瘤一区疼痛科护士黄杉，曾在1月10日进行了清宫手术，原本有28天的小产假，但由于她在家中了解到疫情形式越发严峻，于是在1月20日主动回到科室“请战”。

不否认，这两则新闻中所呈现的医护人员，都有勇于担当的职业精神，对此，我们应该给予尊重。但还是要多问一句，真的有必要这样吗？我们必须看到的是，他们的个体权利都被打折扣了，即使这种打折扣是相关医护人员的自愿行为，那这种“自愿”也不是一个现代文明社会愿意看到的、应该存在的。

疫情当前，多发掘正面报道没错，但无论是女医护人员“集体剃光头”，举着衣架打吊针护士怀孕两月不下一线，还是哺乳期护士妈妈吃断奶药转身战“疫”，渐冻症医生仍旧奋战前线……这些催人泪下的故事，并不能让人感动并引起共鸣，甚至有渲染“过度奉献”的味道，有的还无视劳动法，有“道德绑架”之嫌。

最近这段时间，还有很多类似于贫困老人捐赠毕生积蓄抗疫的新闻。刚开始大家都觉得感动，但清醒以后，不少人注意到：如果老人把钱都捐完了，那他们以后的日子谁来保障？

弱势老人倾其所有的付出，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社会责任感强，另一方面是他们长期身处社会边缘，正是那些鼓吹无私奉献的新闻让他们误以为，用这种倾其所有式的付出就可以得到关注，别人就会对自己好一点。然而，当个体的善行超出力所能及的范围，那不叫公益，叫自我牺牲。频频鼓吹这种自我牺牲，是对个人利益的冷漠无视。

当然，如果有人已经做出了极大的付出，那他们值得被报道、被肯定，如果要当作正面案例来宣传，还可以增加一些从现实角度所提出的劝诫，但绝不能提倡盲目牺牲，要强调对个体权利的尊重。说到底，尊重和保障个体的权益，任何的奉献和付出才不会变味。这一点，永不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