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都大伟

朋友圈里学弟学妹们开怀大笑的毕业照最近不断刷屏，并提醒着笔者：你已经毕业整整一年了。这是以职业人（社会人）的身份运行的一年，还是值得把这一年的胡思乱想写下来的。

职业身份是每一个社会人的第一身份，但这并不等于，每个社会人对待职业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史蒂芬·柯维博士在他那本风靡全球的著作《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种阐述了一种“生活中心论”——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中心，有的人以配偶为中心，有的人以家庭为中心，有的人以名利或金钱为中心，有的人以工作为中心。所谓的“中心”，并不是说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这个领域上那么简单，而是在这个领域上倾注自己几乎全部的生命意义、自我认同和自我价值。譬如，在柯维博士看来，以工作为中心的人，就有如下特质：“一旦无法工作，便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他们的人生方向取决于工作需要”；“只知埋头苦干的‘工作狂’，即使牺牲健康、婚姻、家庭与人际关系也在所不惜”。并非每个职场人都会做到这些。

几乎从七八年前，笔者就意识到，自己这辈子一定是以工作为中心的，这一想法一直保持至今，今后也会持续。以工作为中心就带一点儿加尔文的新教伦理的味道，把手头的工作作为自己的天职，把自己的职业当成某种类似于宗教的信仰，这样的新教伦理曾经促成了西方资本主义的腾飞——再来看东方，“亚洲四小龙”的经济腾飞，也离不开带着同样的职业信仰和精神的一大批职场人。

以职业为信仰的人生，其实反倒没有那么累，因为它让你过着一种相对简单的生活。你要处理的人际关系没有太多的人情伦理纠葛，可以用一套制度化的、体系化的规则去维护它。此外，这种职业信仰，在外在行为上体现为勤勉工作、夙夜在公，也可以让人获得世俗的奖励——财富、名誉和社会声望。不过，尽管这些奖励对以职业为信仰的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但信仰者们首先看重的，还是职业本身带给他们的成就感。如果一份工作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成就感，那么他们甚至可能会短暂地忽略哪些外部物质激励。

毕业工作这一年，笔者是时刻感觉芒刺在背的。有时半夜惊醒、冷汗涔涔，不禁拷问自己的内心：每日的工作，是为了内心的自我实现吗？职业信仰是否受到了外在物质收入的影响？钻研工作，是真的谋求精进，还是只是简单地在爱惜自己的羽毛？工作中有没有出现方向性失误？这些问题也许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需要反思。正是这种不断的反思，让笔者意识到：自己离纯粹的以职业为中心的信仰还有一段距离。

以职业为信仰的人生大抵是可靠的，这个想法或许很天真，但它确实是支撑笔者前行的某种动力。世界上没有必然的职业规划，包括毕业这一年的浅薄经验也在不断提醒自己：职业生涯不经意的偶然，可以转化成职业生涯的必然；看似是职业生涯的必然的事情，也可能有朝一日变成职业生涯的偶然。但信仰是永恒的，它可以让你说服自己：读书的时候痛痛快快地读书，工作的时候痛痛快快地工作，谈恋爱的时候痛痛快快地谈恋爱，因为你的人生重心已经坚如磐石了，你就可以安心做好很多事情——前提是，这些事情都应有助于你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