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双庆（同济大学）

7月26日，主持人涂磊到派出所报案，称网民谭某在网络上对其恶意中伤，被无端诬陷性侵。经过调查，杭州西湖警方通报指控女子谭某初步诊断为幻觉妄想，其对徐磊的指控属于捏造，警方将综合医学鉴定和进一步调查情况依法做出处理。（7月29日 澎湃新闻）

此前，该事件一出，立刻引发了全网关注，不少网友在涂磊的微博账号下冷嘲热讽、围观“吃瓜”。虽然警方最后调查证明涂磊是清白的，但涂磊多日来承受的诬陷和网暴却无法轻易消除。反观另一方，作为造谣者的谭某却意外得到了不少旁观者的庇护，诸如“人家精神有问题，算了，让让她”的言论比比皆是，甚至还有网友劝涂磊“做人大度，不要追究了”。

由于我国法律对精神病人违法犯罪情况的特殊规定，西湖警方最后也只能劝说谭某删除相关造谣视频，暂时无法对其进行处罚。于是，这起事件成为了涂磊的一场无妄之灾，涂磊本人更是在社交媒体发视频质问：“我和我家人所受到的痛苦和精神折磨谁来偿还？”的确，难道因为肇事人患有精神疾病就不该对其批评或者处罚么？受害人的损失又由谁来弥补？

在我国，由精神病人引起的违法犯罪事件不在少数。北京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副所长唐宏宇曾指出：“在中国约1600万重性精神病患者中，有约10%有肇事肇祸行为及危险。”由于缺乏一套规范、连续的治疗和管理体系，相当一部分重性精神病患者“散落民间”，成为社会公共安全的潜在危害者。以今年五月的贵阳持刀伤人案为例，5月14日晚，某男子在贵阳街头手持尖锐的剪刀故意伤人，见人就刺，多名路人被其中伤。经初查，嫌疑人张某某，男，40岁，外地来筑人员，系精神障碍患者。

诚然，精神病人自身辨别能力、自控能力较弱或者缺失，属于弱势群体，需要法律和社会各方面对其进行保护和照顾。但这不代表精神病人可以随意触犯法律的底线，其犯罪所造成的影响同样十分恶劣，不能因其患有精神疾病就对其宽容甚至纵容。

值得注意的是，法律对精神病患者犯罪行为的特殊规定使得一部分人产生了认知误区，认为只要有精神病就可以肆意妄为、践踏法律，从而把精神疾病当作了犯罪的挡箭牌。比如在1999年北京张东旭故意伤人案中，嫌疑人张旭东“凭着医学知识，成功地装疯卖傻，蒙过鉴定人员，最后免于进入监狱，而是进了精神医院。”最后因为难以忍受医院治疗而坦白了事实。又比如2015年“南京6·20宝马车肇事案”中，纵火者辩称自己患有短暂性精神障碍妄图逃避法律责任，最后被法院驳回。这种试图以精神疾病“钻空子”的行为，显然是利用了法律和社会公众对精神病患者的宽容，想借此逃脱罪责。

回到前文谭某造谣涂磊的案件上，它使得我们重新思考该如何看待精神病人肇事肇祸的问题，而这无疑需要引起重视。从法律层面看，相关法律法规应不断完善，更加注重保护精神病人肇事案件中受害人的合理权益，不能让其无端承受飞来横祸、有苦说不出；从个人行为规范层面看，每个人都应遵纪守法，勿拿精神疾病作为逾矩违法行为的挡箭牌和造谣造势的暗器。精神疾病患者固然需要保护，但因此类人群肇事而无辜受牵连的受害者更需要保护，精神疾病不该也永远不能成为脱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