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雨桐(华北科技学院)
满是消费主义的陷阱
前些日子,“易梦玲素颜”这个词条上了热搜,实时微博和评论里的网友们吵得不可开交,有为她素颜漂不漂亮吵架的,也有说她终于不再“服美役”了的。如今,关于女性外貌的话题好像已经成了各大商家和媒体的“流量密码”,从“与素颜和解”“有/无效化妆”到“容貌焦虑”“服美役”,这些名词被资本和媒体们利用,以此为话题开展炒作。
以前以“白幼瘦”为尊,女孩们便纷纷购买防晒减肥产品,更有自媒体推出诸如脚踝“修容”的宣传容貌焦虑的内容,让女孩们浪费大量时间只为了让自己的脚踝显瘦。现在流行“大女人”,曾经以自己清纯容貌为豪的小美女们又开始自卑焦虑,商家们趁机推出“斩男色号”口红,兜售“大嫂套装”。更有甚者,用“不当黑木耳”的侮辱诽谤性文案来宣传私处美容用品。
一部分女孩在女性意识觉醒后开始对这些舆论引导做出反抗,在女性群体内部呼吁“反美役”等行动。然而,另一部分女孩认为,自己“护肤、化妆、医美”都是为了“自我取悦”,而非“取悦男人”。为什么要取悦男人呢?争议就此开始。
化妆就是“服美役”吗
豆瓣网民“雨中山果落”有这样一段评论:“男权社会就是要你在完全不打算取悦男性的情况下,依然按照他们的利益行动。就像古代得到贞节牌坊的女人,也不会想‘我要守住我的性资源,好让男人看了高兴’,她会觉得‘守贞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最高尚的事’。因此,被迫每天顶着精致妆容工作的女性就是在迎合男性社会,化妆就是女性被男权社会驯化的产物。”许多女孩将这段话截图分享在各个平台,表明这段话为她们拨开迷雾,消除焦虑。
然而,不成熟的应对男权社会的方式催生了女性群体内部的互相攻击。许多女孩冲进其他分享漂亮妆容女生的社交媒体下,指责其“服美役”。对此,b站up主“假的tinac”表示,“化妆并不能等同于服美役。化妆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艺术的表达形式,如在脸上画名画等,包括很多受父权社会压迫的女性和酷儿群体也会通过化妆/艺术妆等方法为自己的群体发声。”
在视频的评论区,“假的tinac”补充说,像类似“脱毛”这样的行为,她认为就是“服美役”。因为化妆的心理疗愈和艺术表达功能,脱毛是不具备的。她认为,“服美役”这个词,因其自身带有呼吁、觉醒、自我解放的作用,因而非常值得存在,也的确能够帮助很多女性明白自己在外貌方面拥有随心所欲的自由。但是这个词现在被部分人歪曲,甚至被误用来定义和攻击其他女性个体,这种情况下,原本的反抗斗争反而变成了又一次的女性内斗,而真正的加害者却隐身了。
打碎玻璃天花板
纵观舆论场,女孩们在关于“服美役”话题上的不同意见甚至相互攻伐,来源于误解了“服美役”本来的意思。在笔者看来,“服美役”是描绘女性受压迫的现象而创造出来的词汇,指“女性被社会认为有维持美貌的义务,相比男性需要被迫付出额外的大量时间、金钱去服‘美’这样一个男性不需要服的劳役”。
这个词的重点在于“被迫”和“劳役”,当一个女性被迫去付出额外的时间金钱以达到“父权社会规定的美”,这甚至阻碍了其个人意志和价值的实现和发展时,才符合“服美役”的定义。但如果通过“化妆”表达灵魂本就是女生个人价值实现的一部分或者工作本身(如美妆博主等),且该女生的独立经济基础可以支撑她完成这项行动时,这便不叫做“服美役”。
上野千鹤子在《厌女:日本社会的女性嫌恶》一书中提到,女性的学业分数被期待为对“女性资源”匮乏的弥补,学业分数、女性分数和女性个人价值分数,三者的关系是扭曲的。女人的世界被这数种尺度分离隔断了。正因如此,女人在男权社会里不会去、也很难建立一个像男人那样的一元价值尺度测量的同行社会性的世界。“服美役”的争议也在于此,女性内部个体的自我价值标准被社会对女性的三种衡量尺度束缚住了,女性不知道如何才是变得更好,才能真正实现自我价值。
女性可以从自我做起,辨明消费主义强加给女性的,例如“服美役”等的外在枷锁,分清主次,将“搞事业”“搞钱”等现实的自我价值实现问题放在第一位,努力将额外支出的“粉红税”降到最低,丢掉虚幻的“女王”王冠。终有一天,社会的玻璃天花板会被打碎。
来源:红网
作者:邹雨桐
编辑:刘昱
本文为红辣椒评论 原创文章,仅系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红网立场。转载请附原文出处链接和本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