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生
2月12日,中国昆虫学会昆虫分类区系专业委员会在其官微公布了“2024年度中国十大昆虫新物种”名单。其中,“苏轼无爪蜉”成为名单上的第一个新物种。评委会认为:“苏轼无爪蜉的发现,不仅在昆虫学上有着重要意义,也让我们得以更深入地了解中国第一大河所蕴含的宝藏。”(2月13日《中国青年报》)
据该文介绍,元丰五年,苏东坡在游览长江北段的赤壁矶后写下了“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千古绝句。千年之后的2024年,一个蜉蝣新物种于长江北段被发现。为了纪念这场跨越千年的缘分,该物种被命名为“苏轼无爪蜉”。
据了解,“苏轼无爪蜉”的发表人为南京师范大学蜉蝣目课题组郑徐弘毅,发现地点为长江北段。关于新昆虫命名,郑徐弘毅表示,“最常见的命名方式是以发现地点、物种特征,以及人名命名。以人名命名的话,一般就是以做过重大贡献的前辈、给作者或研究帮助很大的亲友,或者新物种的采集者命名,算是一种‘致敬’”。
不过,“苏轼无爪蜉”之名引起了“苏学”专家和网友的讨论。中国苏轼研究学会副会长、海南省苏学研究会理事长李公羽表示,叫“苏蜉”可能更好一些;有网友表示“东坡蜉”“赤壁蜉”等名字可能更容易接受;有网友调侃,这命名“弥补了苏轼退出生物圈的空白”。
在国际生物学界,给新发现的物种命名向来十分严谨,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特别是以特定人名命名时,更应慎之又慎,经得起各方推敲。以苏轼的诗文中出现过“蜉蝣”二字为由,将新发现的蜉蝣取名“苏轼”,看似“致敬”之举,实则牵强附会,值得商榷。
首先,将昆虫取名“苏轼”,有悖新物种命名普遍规则。据郑徐弘毅介绍,如此命名,除考虑苏轼诗句有“蜉蝣”二字外,还因为“苏东坡先生是我最喜欢的古代文人之一”,其“乐观”“纯粹”品格,对科学工作者而言十分重要。但这些因素,显然与生物学界普遍以“物种特征”“发现地”“发现人”或“采集者”等命名规则,相差甚远。
其次,此举“傍名人”意图明显。不仅让人难以体味苏轼被“致敬”的意思,反而蕴含不容小视的“失敬”味道,是将本应严肃的新物种命名随意化、功利化。这种做法,看似赚到了“眼球”,有助新物种的大众传播,实际上却背离了科学研究应有的治学精神,得不偿失。
发现一种新物种,具有重要的科学、生态和文化意义。近年来,不时有新物种被我国研究人员发现,其中,新物种命名从未出现争议。但“苏轼”昆虫的出现,打破惯例,引发争论,令人遗憾。无论是坚持严谨治学态度,还是出于尊重古代名人,新物种命名都不应“傍名人”。
来源: 红网
作者:徐林生
编辑:刘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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