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海南省委常委、三亚市委书记张琦到海口出席海南省委会议后,坐动车返回三亚。当日下午6时,张琦在三亚火车站出租车等候长廊,看到现场大量旅客等候出租车,许多人扶老携幼,手提行李,个个翘首以盼,但好长时间见不到车。张琦在现场等候了55分钟,才打车离开火车站。张琦将等车感慨,发到微信工作群,要求相关部门紧急调度出租车运力解决旅客积压问题,得到的答复是下午6点左右时间段是出租车交接班时间。(11月4日南海网)
大城市、旅游城市的打车难现象近年来一直存在,越是在早晚通勤高峰期及晚间公交停运后的时段,就越为突出。而出租车运力最显稀缺的区域,除了这些城市的商业步行街、纳入了多个商业综合体的商圈,就在机场、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
某种意义上可以认为,无论是这些城市的本地居民,还是外地来的游客、中转旅客,对于打车难已经有一定的预期认知,对于顺利打到车几乎不抱期望。只要这些城市的交通管理部门能够处理好高峰时段、晚间时段的公交、出租车运力调配,加强重点区域管理,居民和游客不至于提出太多吐槽意见。
海南省委常委、三亚市委书记张琦11月2日在三亚火车站看到的现象,证明当地有关部门连上述起码的管理责任也没有尽到。
三亚市交通主管部门肯定不会承认,在三亚市区和景区,交通高峰期打车需要等候长达55分钟(否则就说明当地出租车数量管控是失败的,无法满足需求)。交通早晚高峰时段,出租车司机普遍不愿前往商业区这样的重点区域载客,原因是商业区客人的出行距离通常较短,出租车载客后驶出商业区却需要忍受长时间拥堵,人力成本和油气开销的增加值与收入增长比率明显不对等。即便如此,市民、游客在市区和景区的打车等候时间,极限值通常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交通晚高峰时段的车站、机场,如果说也将不可避免出现打车难,至少不应该比市区更严重。原因在于,无论是高铁、普铁车次,还是飞机航班,下午和晚上发出频率明显高于上午,打车前往车站和机场的人数也要多于上午。如果城市交通主管部门及车站、机场管理部门能够有效协调出租车出入秩序,建立并执行相关的运力调配预案,下午和晚上时段在车站、机场轮候旅客的出租车,应当可以满足基本需要。
三亚市有关部门用下午6时左右,出租车忙着交接班的理由,来解释三亚市委书记张琦看到的打车难,其实也有违常理。如果出租车在交接班之间的2-3个小时内,愿意承揽车站和机场订单,肯定是考虑过交接班问题(例如时间上稍作延迟),到达车站和机场后如果能接到返回市区的订单,可以避免单程返空。出租车司机也很清楚,车站、机场出发旅客的出行距离不会太短,会因此获得相对更高的营业收入。
海南省委常委、三亚市委书记张琦本人不但亲眼目睹了三亚火车站的打车难,而且也花费了55分钟现场等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测试)。三亚市有关部门要对此现象作出合理性解释,是比较困难的(如前述,出租车交接班因素不足以影响车站和机场的出租车等候数量),显而易见需要在出租车数量管控导致出租车太少,或是车站和机场公交、出租车站场的疏运旅客能力太差,管理水平太低,服务意识欠缺这两大选项中,完成一个艰难的“二选一”。笔者以为,海南省、三亚市有关方面及媒体应当敦促三亚的交通主管部门,尽早就上述问题给出解答,并限期拿出能扭转当地打车难局面的整治、改革举措。
《港囧》上映后,有影评人评价称,这部电影展示了对“文艺大叔综合症的刺破疗法”。“刺破”一语源自影片中包贝尔出演的蔡拉拉。海南省委常委、三亚市委书记张琦11月2日在走出三亚火车站出站口后,没有选择公务车返回,而是到火车站出租车等候长廊亲身体验打车难,这与《港囧》中蔡拉拉和他的姐夫误入王晶片场同样具有偶然性,也很有戏剧性。蔡拉拉“刺破”了他姐夫的“文艺大叔综合症”,火车站外等出租车的张书记也“刺破”了当地出租车管理的乱象,还“刺破”了有关部门开展的徒劳无功的治理政绩泡沫。
虽然领导干部亲身体验、明察暗访,不可能洞察捕捉所有的治理困局线索,一定程度上也表明从上至下的政绩评审考核,存在缺陷,但这种工作方式对于推动解决今天中国各地民生问题仍然具有重要意义。北京、广州等同样面临机场、车站打车难甚至公交难的国内城市,领导干部不妨效仿三亚市委书记张琦的做法,不设日程安排,不带一众随行,亲自踏足机场和车站的公交、出租车站场,算一算等候时间,听一听百姓牢骚,相信会掌握到更为真实全面的信息,更为有效的“刺破”这些城市出租车行业管理、公共交通管理“形势一片大好”的泡沫。
文/郑渝川
来源:红网
作者:郑渝川
编辑:夏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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