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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文学与爱情:一篇读罢头飞雪

来源:红网 作者:都大伟 编辑:田德政 2019-01-08 18:3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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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现在遥想少年时代读过的欧洲文学,更觉此话甚有道理,尤其是在读到爱情的时候,那时的确不懂(现在当然也不懂),然而在另一个跨越时空的世界里徜徉观摩,亦是别有一番趣味,兜兜转转,妙不可言。今天呢,本着隙中窥月的心态,我来品味一下本人在欧洲文学世界里遇到的那些爱情。

  革命者:第一种爱情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一部完整看过十五遍的小说,以至于书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物形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在小学五年级。第一次读,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下面这个情节:

  谢廖沙和苏联红军政委丽达·乌斯季诺维奇比枪法,丽达三枪都打在树干上,谢廖沙打中两枪;随后,他们并排躺在草地上。谢廖沙侧首看了一眼丽达迷人的身体曲线。

  “谢廖沙,”丽达说道,“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呢?它应该是灰色的,因为那才是钢铁战士的眼睛的颜色。”

  说完,她突然贴住谢廖沙的脸,纵情地吻了起来。

  这个情节到这里就结束了。谢廖沙后来在与波兰白军作战的战场上被一颗流弹打中,牺牲了。

  上初中后我读了《钢铁》另一个无删节版本,才看到那个情节之后还有一段话——大意是,丽达捧住谢廖沙晕乎乎的头,说“亲爱的,我们随时都会牺牲在战场上,那就趁着我们还活着时,相亲相爱吧”,他们就这样成为了爱人。

  在遇到保尔·柯察金之前,丽达曾爱过两个人,一个是魁梧的旅长,一个就是这位蓝眼睛的少年,可他们都先后为保卫年轻的红色苏维埃政权献出了生命。

  说到保尔·柯察金,在谈他与丽达的故事之前,必须说一说他在少年时和冬妮亚·杜曼诺娃的故事。

  冬妮亚,是保尔的初恋,一个简单而纯粹的女孩子;唯一遗憾的是,她爱的保尔,是一个简单而纯粹的革命者。作为林务官的女儿,她的家庭出身注定了她在思维方式、价值观念上与共产主义者的格格不入。她无法融入保尔的阵营,而保尔也痛苦地与她分了手。

  多年后,保尔与冬妮亚重逢,彼时的他已成长为在铁道线上抗击风雪的红军战士;彼时的她嫁给了一名俗气的工程师。冬妮亚为保尔竟然没有“当上政委”惊奇不已,而保尔也明白,他和冬妮亚之间永远不会走在一起。纯粹的时光已经过去了,每个人都要长大。

  青年保尔和丽达的感情,则是朦胧的。

  那时 ,丽达是保尔的上级,保尔经常需要找丽达补课(大概是思想政治)。书中唯一写到的他们的感情,就是上火车那一幕,保尔用枪把投机商们都赶下火车。

  后来有一次,保尔再次找丽达时,发现她与一位男人亲密地搂着坐在床上。当场瞎编了个理由说,以后再也不找丽达上课了,找。他冲出门一直自责:你从来没问过丽达同志,她是否有丈夫,又或许那是她哥哥?为什么你会想这么多呢……后来他知道,那个人是丽达的亲长兄达维德·乌斯季诺维奇。

  多年后,保尔和丽达在一次党代会上重逢。这次重逢有一个重大意义:因为丽达和众多红军同志之前一度以为,保尔牺牲了。当时丽达问了保尔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当初不上课了?我后来知道你在撒谎……保尔回答了什么,我记不清了,总之是无关痛痒的一句话,他想握丽达的手,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扣了一下。

  对于革命者来说,更悲壮的爱情体现在《牛虻》中。这也是保尔最爱读的书。

  伏尼契的小说《牛虻》我很早就买回家,但时隔多年才看。故事背景是在19世纪三十年代的意大利,当时整个欧洲地区的革命运动风起云涌。主人公亚瑟是神父的儿子,家境优渥的少爷,但同时也是“青年意大利党”的革命者。他在无意中透露了革命组织计划,被女友艾玛误认为叛变,绝望之下潜逃南美洲,十九年后,面貌全变的他化名“列瓦雷士”回到意大利,以“牛虻”作代号成为意大利的革命领导人,而他当年的战友,甚至是他的父亲和女友都没能认出他就是亚瑟。他的女友有了新的爱人。

  很难体会牛虻的心理世界。他是如何撑过去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革命者的英雄主义所发挥的作用?可是,十九年后,当他以外貌丑陋的牛虻的身份与艾玛重逢时,他在想什么呢?

  在本书结尾,当听到牛虻在刑场上英勇就义时,艾玛还是哭了。

  简·奥斯汀:第二种爱情

  谈论文学与爱情,简·奥斯汀当然绕不过去。

  奥斯汀是我最喜欢的英国女作家之一。她的六部小说,自然我都拜读过。它们的取景,都在单纯的英国乡间。

  奥斯汀的作品,主要关心一个问题:什么样才算好的婚姻爱情观?(无怪乎,本科时,英美概况课的郭老师说男生都要读一读北奥武夫,女生都要读一读傲慢与偏见)

  奥斯汀的爱情婚姻观可以总结为三要素:经济基础、家世地位、个人修养,缺一不可。而这些可以在《傲慢与偏见》的四段婚姻中找到影子:

  1.伊丽莎白和达西:既有经济基础,也有感情基础。最重要的一点是,达西最终澄清了他在伊丽莎白眼里“傲慢”的偏见,彼此平等,相互尊重。这一段爱情,其实是建立在独立自主的前提下,是四段婚姻中最理想、最幸福的;

  2.简和宾利:一见钟情,十分纯粹,但其中当然也有宾利的家世和财富的影子,他们也很幸福;

  3.莉迪亚和军官威克姆:完全处于性冲动,最终是失败的;

  4.夏洛特和柯林斯:夏洛特是伊丽莎白的好友,很聪明,她跟牧师柯林斯的婚姻是一场交易。她不喜欢柯林斯,讨厌柯林斯的社交生活,也明知柯林斯是个冷漠无趣的人,但她也明白自己是个相貌平平又生活拮据的大龄剩女,没有挑选丈夫的余地,为了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柯林斯作为牧师还是比较富有的),她选择嫁给柯林斯。这也是一种比较现实的婚姻观。我们也不能说,这就是错的,当然,奥斯汀本人是有其价值立场的——她对那些为了金钱而结婚的女性是同情的。

  “罪”与“罚”:第三种“爱情”

  还有一种,是充满了罪恶、惩罚的情感,但这种实在太复杂了。

  1.托尔斯泰《复活》中的聂赫留朵夫和玛斯洛娃:他们一开始也是纯洁的爱情,也算青梅竹马,但长大以后,他们重逢时,聂赫留朵夫强暴了玛斯洛娃,而后无耻地抛弃了她。再次相逢时,聂赫留朵夫成为了法官,而玛斯洛娃则坐在被告席上。一个原本可以很美好的爱情故事,就在沙皇俄国那个黑暗的阶级对立的时代中被打成碎片、碾成粉末。

  小说的最后,聂赫留朵夫良心发现,跟着玛斯洛娃一块去流放,完成自己的赎罪之旅。

  2.司汤达《红与黑》中的于连·索黑尔和市长夫人:于连是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或穿上红衣,成为拿破仑的军官;或穿上黑衣,成为权倾一时的主教。为了实现他的野心,他与市长夫人勾搭在一起。最终,他的野心使他没能逃脱绞刑的命运。

  一篇读罢头飞雪,世间多少事皆由此生,何苦来哉,不过为文豪笔触徒增灵感耳。

  文/都大伟

来源:红网

作者:都大伟

编辑:田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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