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雅雯 (湖南师范大学)

短视频是否应该收费？近年来，以抖音、快手、视频号为代表的短视频网站纷纷试水付费视频模式。不同于一般超前点播，付费内容受限于篇幅，往往需要用户“窥一斑而知全貌”，继而决定是否为全集买单。一直以来，付费收益效果甚微，究其本源，是商家流量质量两手抓的做法阻碍了内容生产的创新发展。

在流量红利即将消失殆尽的当下，付费视频是平台寻求盈利模式的一种新突破。Quest Mobile数据指出，2020年1月至2022年12月，短视频行业的月活用户稳定在9亿左右，规模触顶。平台为这些用户描绘画像，制定个性内容。互联网时代，与其说是受众在选择平台，不如说平台算法在筛选受众，短视频主攻的下沉市场正形成消费品味趋同的庞大群体。

用户群体不为付费视频买单，源于内需驱动的不足。首先，外部市场饱和，短视频系小成本制作，质量良莠不齐。其次，在以流量变现为主导的制作思维下，内容创作的本质还是商品倾销，“货”卖不出去了，资本持续下沉：压价促销、扩大受众、制造噱头，映射在内容创作上便是粗糙滥制、博人眼球、大量雷同。当视频本身沦为“智商税”，用户自然不会买单。甚者，在这场流量与质量的零和博弈中，劣币驱逐良币，随之下沉的还有被规培的用户品味与文化市场，导致“好内容”“好观点”失去生长的土壤。

高速发展的网络时代，内容先行的话语仍不过时。如何先行？既不是曲高和寡，也不是一味下沉。流量与质量的关系应如风筝两端，质量领航，流量赋能。创作者应该具有长远的目光、独立思考的能力与承受“被误解”的勇气，摒弃“我卖你买”“我说你听”的单向度思维，警惕急功近利与流量反噬，不让爆款“昙花一现”。更重要的，是平台内部的自我革新。把观众当韭菜注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平台应从资本调度者转为内容生产参与者，筛选内容而不是受众，真正落实创作者鼓励制度，提供知识与技术服务，助力打造核心品牌。作为调控市场运行的宏观“大手”，有关部门也应为创作者提供坚实保障，提高准入门槛，加强审查，严厉打击抄袭现象。对平台的暗箱操作与失范行为予以规制，帮助消费者甄别“劣币”。

中国拥有近11亿的网民，培育网络文化是讲好新时代故事的必要举措。只有创作主、平台与有关部门联手，内容本身才能去除浮躁，摆脱冷气“向上走”，赋能市场变革，最终实现流量与质量的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