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冯小刚执导的网剧《北辙南辕》上线，剧中黄渤客串饰演的大牌艺人一边强调自己接戏的标准是“剧本好、有人物、台词有嚼头儿”，一边动情地念数字代替背词，演绎了一出极富讽刺意味的荒诞喜剧。

网友纷纷表示，黄渤只靠表情语气就能飙戏，连说数字都打动人，演技是真的好。也有人调侃，原来黄渤就是那个对口型，说数字的小鲜肉。

一直以来，网络上都有“数字先生”“数字小姐”的传闻，金星、刘涛等人都曾披露过这种怪相。然而，多番猜测中，丑闻主人公究竟是谁却难以确定。其实，或许 “数字现象”背后隐藏的并非特定几个不敬业的演员，而是整个演艺圈中长期存在的一种浮躁现象。

在影视作品拍摄过程中，出于环境噪音干扰或追求更好的艺术效果，常常采用后期配音手段而非现场收声，但这绝非“数字演员”偷工减料的借口。《大明宫词》中，时年26岁的周迅出演少年时的太平公主，她的面庞和演技都足以撑起这个角色，但略显沙哑的原声却和天真灵动的人物特质格格不入。而电视荧幕上最终呈现的小太平，是由演员周迅和配音演员徐晓青共同配合完成塑造的。配音手段的使用，为的是成就更好的作品，而非为演员偷懒提供可乘之机。一个念数字的演员在前期少投入的情绪，是配音演员在后期花多少精力都难以弥补的。

有些网友表示看了黄渤的演绎后发现自己并非接受不了念数字，而是接受不了烂演技。实际上，无论一个演员在情绪拿捏、肢体语言方面多么出色，其在任何情景下念数字的行为也是不应被接受的。因为他是一个演员，演戏是他的工作，背词是他的本分。何况现实世界总是比艺术化的处理更加魔幻和荒诞，越是像黄渤这样演技优秀的演员往往越是认真投入，不会出现多方轧戏和念数字的现象。反而是那些僵硬木讷，情绪苍白的所谓“演员”才更容易心安理得地投机取巧，并认为理所当然。

那是什么在纵容这种不正之风呢？当一个演员连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好，他就绝非凭借职业价值立身，而更多的是在被观众消费其精致的面庞。商业市场看到有利可图，就会推着他们更快更多地参与作品，以攫取最大化的利益。这也使得他们愈发没有时间沉淀下来磨炼演技，选择在眼前的浮华和热闹里随波逐流。然而一个缺乏基本素养的“演员”，职业生命只怕也是可以预见的短暂。

老戏骨王劲松曾讲到自己在剧组时遇到的一件事，一个演员很自豪地告诉他自己把台词都背下来了。王劲松对此感到十分困惑和反感：什么时候演员这个职业变成了背台词都要被表扬的一个职业了？

看完黄渤精彩的戏中戏，我们会心一笑后也要意识到，只有观众用选择投票，拒绝粗制滥造的文化快餐，文艺产业才会向好发展。那些仍在施展“数字演技”的所谓“演员”们，也应好好思考该如何实现自身职业价值，延长个人职业周期，而非陷入比烂陷阱，成为资本逐利过程中随时可以被抛弃，千篇一律的美丽工具。

文/奚静涵（南京师范大学）